羅傑聽愣了:“這麼說,還是一種崇高的感情?”
“不然呢?”賀松高反問道。
“那,那你有過這種感情嗎。”
“當然有。”
他說有,羅傑怔了怔,陷入思考。在中國的時候羅傑好像沒見過他談過這種所謂崇高的戀愛,當然也可能有過,但是他不知道。不不,這個想法很快被羅傑給否認了,人在談戀愛的時候難免會冒出一些端倪,被人看穿,這種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戀愛狀态的,那就是沒有。所以搞不好,賀松高是和外國人談的。
“是外國人嗎?你和外國人談過戀愛?”羅傑好奇地問。
賀松高屈起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别猜了,你猜不到。”
我去,好痛!羅傑捂着自己額頭,憤怒地說:“敲頭影響智商,你不知道嗎?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别以為你是總裁,我就不敢反擊。”
“可是為什麼不敲你也這麼傻?”賀松高笑了一笑,“看來這兩者之間沒有直接關系。”說着他伸出手,又敲了羅傑一下,不過這次很輕,撓癢癢一樣,羅傑甚至沒來得及體會他指端的溫度。
雖然這樣,那也不能随便亂敲人吧,“人的話是有魔力的,我本來不傻,被你經常說傻,也成真正的傻了。”
“傻還分真假?”賀松高覺得好笑,“傻就是傻,别為自己的傻找理由了。”
羅傑有點生氣了:“我警告你,别再說我傻……”
“好了。”賀松高打斷他,“雪小了,走吧。”
羅傑傻乎乎地跟他走進茫茫雪地裡,感覺雪花蜂擁般落在自己的臉上、肩上,他心生不滿,戳了賀松高腰一下:“這麼大的雪,你眼瞎啊。我都看不見路了。”
賀松高輕哼一聲,說:“不然我牽着你走?”
“少來占我便宜。”羅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要我說你還是趕緊去談戀愛吧,天天對着我一個直男有什麼意思——你可别我當成你的同類,我get不到你的雷達。”
“你又自作多情了。”賀松高輕笑,“你不是我的菜。要有這種自覺,好嗎?”
“好好好。”切,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巴不得你喜歡另一種菜呢。
走到停車場這短短的一段路,羅傑淋了滿頭滿腦袋的雪。溫度太低,導緻雪在他的臉上不會立即融化,他的眼睫、臉頰上沾了一些輕盈的雪花片,有一些碎掉了,變成細小的冰晶。他眨眨眼,感覺自己快凍死在這樣的寒天雪地裡了:“你不覺得陽城的冬天越來越冷了嗎?”
“不覺得。”賀松高說,盯着他的臉。
“……幹嘛?”羅傑有點不自在。說實話,賀松高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當他這麼認真看着别人的時候就顯得他很真誠,很那個什麼,深情。但是這深情是客觀的!不是有一句話嗎,叫他看狗都深情。嗯,這樣想才是沒錯的。羅傑在原地蹦了蹦,跟一顆不堪重負的樹一樣撲簌簌往下掉雪花,“老陳呢,怎麼還沒來。”
“快了。”賀松高站着,身體沒動,手擡起來碰了碰羅傑的臉。
“?”羅傑呆住了,怎麼回事,不是跟他說了不要亂摸嗎?!
賀松高隻是替他擦去臉上的殘雪,停留一會兒就拿開了:“好了。不用謝。”
“咳咳。”羅傑也不好意思說什麼了,正好老陳把車開過來,賀松高背對着沒看見,他推了賀松高一把,“車來了,快上去吧。”
接下來一段時間,羅傑都很忙。秘書和總裁的忙是一緻的,他忙,就代表着賀松高比他更忙。兩個人幾乎沒有時間閑聊,都是在溝通工作。
11月底,臨近出差前一周,羅傑最後确認歐洲行的一些細節。
總裁的最後一半行程是空白的,沒訂酒店,沒訂機票,上面隻寫了小小的四個字:“私人行程。”
羅傑拿着行程單悄悄問賀松高:“你要去度假啊?”
賀松高看他一眼,說:“少打聽總裁的私事。”
這麼說就是去度假的意思呗。羅傑撅起嘴巴,酸酸地說:“真羨慕你們總裁,可以全世界度假。這次是去哪裡?”應該就在歐洲範圍内,法國?意大利?不會是北歐吧,挪威,芬蘭,冰島?那他可真是羨慕死了,他都沒機會去北歐看極光呢。
“歐洲。”
“歐洲哪裡?”
賀松高單手敲電腦,另一手拎起杯子喝了口茶:“還沒想好。”
最近天氣涼,羅傑怕總裁天天要風度不要溫度,身體再凍壞了,特意給他泡的姜汁紅茶,沒放糖,一口下去辣得直沖腦門。還好總裁不挑剔,給什麼喝什麼,養豬也不過如此了。羅傑聞着滿室飄香的姜香味,很合理地提出要求:“我會有這種機會嗎?”
“什麼機會。”總裁明知故問。
“去歐洲度假的機會啊。”
“不是有去度過?”
總裁說的應該是前年在歐洲的郵輪巡海,那年歐洲分部剛成立,總裁為了犒勞大家,特意包了一艘豪華遊輪在波羅的海轉了一圈。輪船從丹麥的哥本哈根出發,途徑挪威、瑞典,芬蘭,愛沙尼亞等歐洲國家,為了遊玩更深入,總裁特意請了專門的旅遊定制師,精心策劃這次團建。十天九夜,他們在歐洲一些靠海的城鎮玩得樂不思蜀,夜晚就在船上開派對,玩遊戲,徹夜狂歡,第二天仍有精神在岸上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