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逍遙幾天後羅傑又活蹦亂跳了,重回以前動不動就被爸媽制裁的日子。
現在他又體驗到那種久違的溫暖,那種隻要一生病,天底下就你最大的溫暖。
他扭扭捏捏地看着賀松高,說:“那個,謝謝你……”
“不客氣。”賀松高說。
兩人面面相觑,場面不知為何有些尴尬。
看看時間,還不到八點,以往這時候羅傑已經出門上班了。生病雖然可以逃避上班,但是也會把工作堆積起來,他不由得就有點焦慮,“你今天,也不上班嗎?”他問賀松高,要是總裁也不上班,或許可以減輕一點他的負罪感。
“上。”賀松高看看手表,“八點半出發。”
“哦。”羅傑說,有些失望的樣子。
“幹什麼,舍不得我?”
羅傑瞪大雙眼,怎麼看賀松高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搞什麼,現在也學會面無表情講鬼故事了嗎。他抖了抖肩膀,呵呵笑道:“你要是留下來,陪我,我也不介意,如果你的工作,允許的話。”總裁可不像他這個秘書,可以随時請假罷工,公司一天都離不開偉大的總裁大人呢。
“下午回來。”賀松高說,“陪你。”
“……”為什麼他有一種錯覺,覺得現在的氛圍很古怪?到底是總裁的問題還是他的問題啊。羅傑提起被子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骨碌碌的眼睛,“不用陪我,我可能要睡一整天。”他說,幾乎是說一個字咽一下口水。
“少說話。”賀松高不置可否,提醒羅傑保護好自己的嗓子,“先休息,等會起來吃點東西。我去洗澡。”
“哦。”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賀松高出去,帶上門,羅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發燒的時候如果不睡覺,完全是對意志的考驗。他現在哪裡都痛,嗓子痛,頭痛,身體也痛,就連腳底闆都莫名的酸痛。這到底是什麼病毒啊,毒害起人類來這麼不留情面。他躺在被窩裡,感覺被子被自己睡成了活火山,下一秒就要噴發了。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誰啊?保姆嗎。
但好像不是,這個人的手掌很寬大,冰冰涼涼的,貼在額頭上很舒服。
是總裁啊。羅傑眯着眼睛追尋總裁那塊冰一樣的手掌,希望能讓它多在自己的額頭上停留一會兒。不過這隻手也很懂事,知道自己不光是額頭燙得難受,還有臉頰,脖子……總之是哪裡都燙,他好想跳進雪地裡給自己降降溫啊,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下雪。
“又發燒了。”
賀松高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羅傑張了張嘴,想說話,嘴皮卻像被膠水黏在一起一樣,怎麼都張不開來。
“好難受啊。”羅傑的聲音被封閉在口腔裡,顯得模糊而脆弱。
賀松高把他的手從被子裡撈出來,捏了捏,“醫生馬上就來了。”
“唔唔。”你不是要去上班嗎。
“起來喝點水。”賀松高說,聲音越飛越遠,遠得都有點聽不見了。
“唔。”不了,好難受,我坐不起來。
接下來的事羅傑就不知道了。他的意識飛到一片白茫茫的虛無世界,對現實世界再也無法感知。
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
房間裡沒有人,隻有他自己。床頭的加濕器發出細小的嗡嗡聲,他半坐起來,發現自己正在輸液,吊瓶已經下去一半,他感覺身體沒那麼難受了。
保姆推門進來,見他醒來面露驚喜:“羅秘書,你醒了啊。”
“嗯……”羅傑說,嗓子還是一樣的疼,甚至更疼了,好像喉嚨中間塞了兩片刀片,“賀、賀總呢。”
“老闆去上班了。他說有點事情必須要去處理,請你見諒。”保姆轉達完畢,走過來,幫助羅傑坐起來,“羅秘書,餓了吧?有素粥,清水面,雞蛋羹,你想吃什麼?”
“面條吧。”
保姆查看了羅傑的吊瓶水容量,請他等一等,自己這就去把面條端進來。
透過半掩的素色窗簾,羅傑看到外面又在下雪,這場雪幾乎從十一月底就開始下了,斷斷續續的一直沒停過。怪不得他會發燒,天氣這麼冷,他前段時間心情又不好,免疫力太差,病毒不找他找誰啊。
露露擔心地給他發微信:“羅秘書,您今天請假了?是發燒了嗎。”
就連神經大條的琴琴都關心地給他發了幾條發燒注意事項。羅傑心裡很感動,在群裡說:“小問題。退燒就好了,明天回去上班。”
露露驚訝地說:“明天?發燒最好還是在家裡養幾天吧,不然容易反複。”
琴琴也說:“就是就是,總裁辦有露露姐,羅秘書您就放心吧。”
确實,露露這人心細,靠譜,羅傑一向對她很放心。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呢,他還有一大堆事,總覺得心裡不安。
想起上午醫生可能來過,羅傑發微信問賀松高:“醫生怎麼說的?很嚴重嗎,應該退燒就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