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喪，失落，挫敗，在看見林縱的那一刻全都做變了欣喜，甯嘉抛開拘束，隻擁有本能，忍不住撲向林縱：“學長，你來了啊。”
抱到之後才覺得尴尬，林縱身上有屬于他的好聞的味道，這種味道最濃郁的時候往往甯嘉和林縱距離也很近。
但他們好像一直都隻是身體在靠近。
甯嘉讪讪地想要後退，繃直了後背，手臂松開，林縱卻抱住了他，胳膊環着他的腰，拖着人，一聲不吭要往樓上走。
“等等等，”甯嘉像是個娃娃，被林縱輕飄飄地抱着，似乎沒什麼重量，又害怕自己掉下去，不得已更加用力地抱住林縱，“學長，我還沒拿酒。”
林縱又用這個姿勢把甯嘉拎下去，兩人在酒架前都是貼在一起的，酒吧裡就他們五個人，沒有外人，林縱粘人的不講道理，圈住甯嘉，一步都不讓他離開。
甯嘉的注意力全在林縱身上，耳邊有林縱溫熱的呼吸，鼻尖嗅到林縱身上好聞的味道，後背和前胸相貼體溫熾熱。
“沒挑好嗎？”林縱問。
甯嘉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學、長，江軟，他們在看......”
林縱輕笑一聲：“那又怎麼樣？”
甯嘉：“......”
林縱這一整天過的并不開心，可看到甯嘉，卻心起惡劣，弄不住逗弄他。
這裡是林縱的地方，除了江軟外都是林縱認識的人，甯嘉實在是不适應。
林縱卻沒打算松手，隻是轉移了話題：“你不是酒精過敏嗎？”
甯嘉實在受不了林縱這麼在他耳邊說話，聲音一起，帶着氣流，他就忍不住想躲，又不敢再提：“喝一點低度數的沒事。”
林縱便問：“我給你挑？”
甯嘉問：“學長，你還懂這些嗎？”
林縱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又在笑了：“聞凱是不是沒告訴你，這酒吧是我和他開的。”
甯嘉驚了，轉頭去看林縱：“這竟然真的嗎？”
這個動作讓兩人一瞬間靠得過分近，聞凱在上頭悠悠開口：“恕我直言，外頭有客人來了，兩位。”
那一瞬間，甯嘉覺得自己是電視劇裡的女主角，因為臊得慌，驚慌失措到差點摔倒，被林縱剛好抱住。
甯嘉：“......”
聞凱吹口哨。
江軟吹不來“籲”了一聲。
陳楚嫌這兩人敗壞酒吧風氣，拎着掃把準備下樓收拾這對狗男男。
林縱鎮定自若，讓甯嘉站好，松開手，拿出他給甯嘉挑的酒，牽着甯嘉的手，不緊不慢地上樓。
樓上，聞凱還在罵罵咧咧：“老子認識這種朋友真是倒八輩子血黴了。”
這句話擺明了是說給林縱聽的，林縱和沒聽見似的，牽着甯嘉入了座，江軟和林縱打招呼，林縱便和他點了下頭，視聞凱如石頭。
聞凱：“？”
其實他們今天見面并沒有什麼要做的事，上周末才見過，今天再見仍處于兩看相厭的狀态。
林縱給甯嘉挑的酒度數很低，喝起來和飲料差不多，江軟磕着瓜子，納悶：“我們今天，到底為什麼相聚在這裡？”
聞凱從口袋裡摸出煙，被林縱睨了一眼，默默收回去，接茬：“因為愛。”
江軟：“？”
聞凱就一直不能理解，林縱護犢子似的護着甯嘉的行為，怎麼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至于像養兒子一樣怕磕怕碰嗎。
煩人。
最開始甯嘉找江軟，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林縱。
可事實上就算隻有甯嘉和江軟，那些話，甯嘉也不打算和江軟說。
這會兒林縱正在和聞凱說話，他沒有提起白天見到許詩瑤的任何事，甯嘉卻慢慢安心起來，甚至有種一了百了的愛怎麼着怎麼着的心情。
甯嘉後來臉上帶了點醉意，被情緒激的摻和着酒精的腦子暈乎乎的，感覺卻很美妙。
江軟拖着甯嘉要打牌，甯嘉非要讓陳楚拿骰子，陳楚一臉無奈地看着聞凱和林縱，聞凱直笑：“你都拿不就好了。”
陳楚看着自己被兩人各扯一邊的胳膊：“那麻煩讓他們兩個先放手。”
江軟、甯嘉異口同聲：“不行！”
陳楚：“......”
聞凱笑得前仰後翻：“陳老闆，你也有今天啊。”
陳楚：“......”
聞凱向來不酗酒，身邊朋友也沒有像江軟這麼瘋的，他看得佩服，擡擡下巴，指着另一位陪江軟發瘋的：“你們家這個什麼情況？”
甯嘉大嗓門：“你當着我的面說我的壞話？！”
聞凱：“......哪來的癫公。”
夜色正濃，音樂溫柔，夏夜的風是溫熱的又帶着涼爽，甯嘉的腳步是愉悅而輕飄飄的。
散場後，甯嘉被林縱帶走了，甯嘉在酒吧門口朝江軟揮手：“軟軟，再見啊！”
江軟是真喝多了，沒骨頭似的軟在聞凱身上，怒道：“别他媽叫我軟軟。”
聞凱拉不住，這兩人差點打起來。
江軟走後，甯嘉在酒吧門口搖搖晃晃，林縱叫的車來了，甯嘉又不肯上去，他眼睛黑得發亮，又帶着濕潤的光：“學長，我想和你待一會兒。”
林縱理解着甯嘉的意思，問：“那我們走走？”
甯嘉點頭，司機又被打發走。
甯嘉在路上搖搖晃晃的走，被林縱牽着手，一條直線走成了波浪，還蹲在地上傻笑：“哈哈哈哈哈，學長，你看我走得好不好？”
醉鬼不講道理，有些話明明是白說，林縱還是想問：“你不是酒精過敏，就是酒量差吧？”
“才不是！”甯嘉伸手想拉林縱的手，林縱便把手伸過去，甯嘉拉住，晃晃，“我以前很能喝的！可以把江軟喝倒！”
林縱問：“以前是什麼時候？”
甯嘉歪着腦袋想想：“以前就是以前啊，”他說，“學長，你能不能背我？我走不動了。”
哪怕回到五年前，哪怕甯嘉還清醒，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他今天反正都稀裡糊塗了，也不想當什麼正經人，他晃晃林縱的手：“啊，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