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可憐他,所以和他在一起,為了不讓林縱覺得自己在被人可憐,所以甯嘉要和林縱離婚。
江軟一個TB的腦子裂開,沒明白:“嘉嘉,我怎麼覺得你還是可憐他好一點呢?”
甯嘉:“?”
江軟:“好歹你不會和他離婚了啊。”
同情、憐憫,與這些林縱長到這麼大再熟悉不過的情緒比起來,江軟覺得,對林縱而言,甯嘉應該更加重要。
不過顯然,甯嘉根本不知道這一點,傻乎乎地問:“所以呢?”
江軟龇牙,一把抽走毛巾:“滾滾滾,打車滾。”
甯嘉滾了,因為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林縱,打了個很貴的出租車。
回到家,甯嘉的眼睛還有一點紅,林縱在客廳裡坐着,邊上坐着富貴,看見甯嘉的時候一人一貓動作整齊地轉頭:“回來了。”
甯嘉點頭,走近,摸摸貓頭:“學長,你吃飯了嗎?”
林縱站起來,那麼長一張沙發,非要把自己坐的位置讓給甯嘉:“還沒有,在等你,”他看向甯嘉,視線很短暫地停留在對方臉上,“我去做飯。”
廚房裡有很輕的響動,林縱系上圍裙,打開冰箱,他沒有問甯嘉的意見,自己挑選了晚上要吃的東西。
林縱的表情很平靜,實際上内心也是,他好像早就知道甯嘉會回來。
他不用給江軟打電話,也不用等很久,他知道甯嘉會回來。
富貴在家等了甯嘉一天,好不容易看到人,正準備谄媚一番,尾巴尖勾着甯嘉的胳膊,毛茸茸的觸感停頓。
緊接着,富貴被甯嘉一胳膊抓住,抱緊,動作毫無停頓地丢進貓房。
富貴落地,扭頭,不滿意地看向甯嘉:“喵!”
甯嘉關上了門,搬了張椅子坐到廚房門口,像昨天那樣,他一聲不吭地出現在林縱視線裡,想要給對方的,僅僅是最簡單的陪伴。
林縱做着飯,來來回回轉頭的時候總會看到甯嘉,而每一次,甯嘉都在看着他,很乖的樣子。
然而讓林縱沒有想到的是,甯嘉表面上乖巧可愛,内心卻在想:我現在不能讓學長覺得我要和他離婚,而是要讓學長覺得我很差然後要和我離婚。
但是甯嘉要怎麼表現出自己差呢?
甯嘉陷入了深思。
這個狀态一直持續到飯桌上,甯嘉還在很認真的思考,我這麼優秀的人能有什麼讓學長不喜歡的地方呢?
“在想什麼?”林縱問。
甯嘉被吓了一跳,回過神,随口說:“學長,你今天做的菜有點鹹了。”
林縱:“?”
一看林縱的表情,甯嘉就知道自己踢到鐵闆了,竟然說一個廚子廚藝不好,這個廚子還白天上班,晚上特地等着給他做飯。
甯嘉很愧疚,但不改,悄摸摸咽了口口水,他是勇士,他不會慫。
做飯的人不洗碗,林縱今天卻沒讓甯嘉幹,語氣淡淡,好像真的生氣了:“你去玩吧,我自己來。”
換做平時,甯嘉肯定是不肯的,他不舍得也不願意讓林縱心裡有不好的情緒,可甯嘉今天是個勇士,勇士的頭也很鐵,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富貴記吃不記打,等甯嘉過來的時候,已經忘了這人先前不僅不和它玩還把它扔回貓房的事,尾巴彎彎繞繞地纏上來,“喵喵”兩聲,像在說和我玩啊。
甯嘉摸着下巴,瞅着富貴尾巴下的兩顆鈴铛再次陷入深思,片刻後,他抱起富貴跑了。
謝天謝地,林縱還在廚房。
甯嘉心有餘悸,又覺得很慶幸,想要把林縱一個人丢在那裡,想要用冷漠把自己包裹起來,可怎麼都不願意讓林縱經曆這些。
林縱可以讨厭甯嘉,但不能是因為這樣類似冷暴力的行為,像是被抛棄了一樣。
“學長。”甯嘉鞋拖吧唧吧唧響,一路跑過來。
林縱還在收拾,手裡拿着抹布擦桌子,擡眼:“嗯。”
甯嘉的眼睛不紅了,臉上的笑也和平時一個樣子,緊抱着一隻迫不及待從他懷裡要撲騰下來的貓,喘了口氣,說:“學長,我剛想到一件事。”
“什麼事?”林縱問。
甯嘉把富貴往林縱肩上一丢,搶過抹布,邊幹活邊說:“富貴打過疫苗了,可以做絕育了。”
“喵?”
作為一隻長期混迹在人堆裡勉強聽懂一些話的富貴露出疑惑的表情,它的詞彙量還沒有到“絕育”的地步,林縱揉揉它的下巴:“什麼時候?”
林縱不懂貓,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養,所有貓的知識來自甯嘉和他有空時的惡補,比如貓要做絕育要打疫苗喜歡吃蝦吃蛋黃,不出門的話狂犬疫苗不一定要打,化毛膏不用吃也可以自己吐毛。
“這周末吧。”因為混了不少吃的,甯嘉收拾廚房顯得很利索,“他們說做絕育要演戲的,不能讓貓知道是我讓醫生把他噶了。”
說着,甯嘉瞟了眼林縱的下半身。
林縱:“?”
甯嘉說:“它肯定要記恨我的,讓它當了太監,所以就得演戲,比如醫生把它搶走這樣,壞人不是我。”
林縱似懂非懂:“周末我陪你去。”
甯嘉連連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富貴都和我不親了,就更不能讓它知道我把它太監了,學長,你直接抱走吧,演不演都行,它别恨我就行。”
林縱有時候真的會被甯嘉的腦回路打敗,沒覺得甯嘉這樣的行為有什麼不對,隻是很好笑:“你想讓富貴讨厭我啊?”
甯嘉手上動作停頓,不知道又想到什麼:“學長,你會不會不高興?”
林縱:“我為什麼不高興?”
甯嘉也覺得自己這話莫名其妙:“因為我讓富貴讨厭你?”
林縱扒拉着富貴的爪子摸摸甯嘉的腦袋:“那你讨厭我嗎?”
甯嘉磨磨蹭蹭地洗碗,話說的小心翼翼:“我不讨厭你,我不會讨厭你的,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