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和性别沒關系吧?”言不浔笑了下,“你對gay似乎沒好印象,被騙過?”
“你才被騙過!”姜予眠努力想把手抽回去,煩躁道,“我在H國生活了七年,那邊可比華國開放,我什麼沒見過!”
“H國那麼好,你為什麼回來呢?”
“關你什麼事!”姜予眠真的怒了,面容扭曲。
言不浔欣賞着她的表情,好半晌才放開她:“你原本是因為沒考上國内的大學,花錢去那邊讀語言學校,結果卷入一起校園霸淩案,被迫休學。為了生活,又花錢申請進了一家娛樂公司當練習生,但因為上了年紀,怎麼努力都比不過十幾歲的小姑娘,沒多久就被公司涮了……”
“你調查我?”
“你不也調查過我?”
“這不一樣!”姜予眠氣急敗壞地嘶吼。
她找的調查公司,查了小半年也沒查明白言不浔到底多少身家,反過來怨她的錢沒給夠,差點把她告了!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坐在這裡,拼命想扒下言不浔身上那層皮了。
言不浔怎麼就不能老實回答她的問題?!他一個人人唾罵的gay,怎麼敢啊!
言不浔又笑了下:“這不是重點。我想說的是那起霸淩案,被你霸淩的男生正好是個gay。姜予眠,我很好奇,你不是說過H國男尊女卑封建得很嗎,你哪來的勇氣,以一介女子之身,還是外國人,去欺負一個本國男生?”
“他是gay啊!”姜予眠雙眼赤紅,憤怒到極點,“你們這些變态,長着男性-器官就該去做男人的事,憑什麼來搶女人的飯碗!我們女人光是活着就已經竭盡全力了,體力不如男人,工作機會也比男人少,就連父母,也明顯更重視兒子。你如果是女的,你看看你家還會不會花錢培養你,你還能不能成為月影,寫出那麼多流行歌曲!”
“怎麼不能呢?我家把小姨培養成了豪門接班人呢,她還不是親生的。”
姜予眠:“……”
她猙獰的表情在這一瞬間凍住了。
“那又怎麼樣,這個世界對女人就是不公平,渣男還少嗎?騙婚、出軌、家暴比比皆是,女人想出頭比登天還難,我有多努力你根本想象不到!”
“所以有人對你騙婚出軌家暴?不是,你不是還沒結婚嗎?”
“我!……”姜予眠的表情又一次皲裂,“我打個比方不行嗎?你們男人做的那些破事難道還少了?”
“那些破事是我做的?”
姜予眠又噎住了。
言不浔挑眉,聲音輕柔了些:“你即世界。在你心裡,全世界都該圍着你轉。不圍着你轉的,都是騙婚出軌家暴的渣男。你啊,也别扯男權女權那些事兒,你一個人還不夠不上那種高度。若我沒猜錯,你小時候日子過得不好吧,所以才總說自己受苦了。怎麼,陳麗娟打小就告訴你,家産都是林睿的,和你沒關系?”
“她就是個老虔婆!她眼裡隻有她的大寶貝兒,根本看不到我為了讨好她有多努力,我、我明明什麼都比林睿強!”
“是啊,你好歹在H國當過練習生,林睿拍電影卻連龍套都算不上呢。”
難得他為自己說話,姜予眠的怒氣消散了一些,可随即,她意識到不對。
言不浔沖她笑得甜美:“可你不是林家的養女麼?”
姜予眠:“…………”
她就知道!言不浔這該死的又又又在給她挖坑!!
她是林家的養女,所以林家的家産和她有什麼關系?是啊,沒關系!言不浔套這麼多話,就是為了證明她不是言盞月!
姜予眠勃然大怒,恨不能現在就用刀砍死言不浔,僅存的理智卻告訴她,她不能這麼做。
她是注定要站在娛樂圈頂端的人,手上絕不能沾血。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用眼神示意許延,拿來一瓶貼着骷髅頭标志的苦艾酒。
“說了這麼多真心話,來玩場大冒險吧。這瓶酒的酒精濃度高達97%,跟喝純酒精差不多,你敢不敢喝?”
言不浔看了一眼盛裝在透明玻璃瓶中的綠色酒液,昏暗的光線中,那酒液如同女巫的毒藥,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哥!”宋焱一把按住他,姜予眠的算盤珠子都崩到臉上了。
言不浔安撫地拍拍他,沖姜予眠點頭:“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姜予眠興奮地發抖。
上當了!上當了!這個蠢貨上當了!伊蓮娜可是好東西,隻要他敢喝,哪怕隻是一口,也能讓他成瘾,再也無法戒除!
再次确認攝像機的方位後,姜予眠施恩一般道:“你說說看,隻要不過分,我盡量滿足你。”
“從我進門到現在,一直是按你的規矩辦事。不如也按一回我的規矩。”言不浔擰開瓶蓋,慢慢往杯子裡倒酒,“來玩個遊戲吧。我倒十杯酒,隻有一杯是這種苦艾酒,其餘都是低濃度果酒。然後我移動這些杯子,你來猜杯,猜到果酒,算你赢。”
“就這?”姜予眠不屑。
這不就是小時候玩的猜硬币麼?眼力不行,十分之九的機會,她還不能赢了?
她自信地抻起脖子,接過酒瓶,将那一杯苦艾酒倒滿,然後又找出九個空杯,同樣用果酒裝滿。
“如果你輸了,這杯苦艾酒就歸你了。”
“可以。”言不浔不置可否,緊接着又提出,“如果我赢了,這些果酒,你隻需挑一杯喝即可。”
“還算公平。”姜予眠點頭道,“開始吧。”
言不浔把十個杯子排成一排,兩兩交替着移動起來。
姜予眠死死盯着那杯苦艾酒。
一開始,言不浔動作緩慢,她的目力勉強能跟上,可随着言不浔動作加快,她就相形見绌了。果酒的顔色和苦艾酒相近,肉眼很難分辨。
可她是天命之女呢,都穿書了,運氣還能比土著紙片人差?
言不浔手一停,她立即迫不及待挑了一杯,一邊用眼睛瞪言不浔,一邊挑釁地喝了一大口:“我喝了。這是果酒,不信你嘗。”
“我信你。”
聞言,姜予眠胸口那股怒氣,終于煙消雲散了。
她得意地笑起來:“苦艾酒歸你了,弟弟。哦,對了,你不是我弟弟。剛才那個問題我正式回答你,我是言盞月——才怪!”
她故意把最後兩個字咬得很重,想看言不浔狼狽的表情。
言不浔失笑着搖搖頭,端起中間那個杯子,舉到唇邊,卻遲遲沒喝。忽然,他手一翻,将酒液盡數灑在地上。
“你知道,人們喝酒時為什麼要說‘幹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