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至、諸子瑜、杜文、郭飛鴻和林芯。
一個都沒少。
諸子瑜一把抓住錢至的衣領，舉起拳頭。
後者絲毫不懼，神情肆意放松：“小夥子别沖動，我勸你先了解一下地底城的規矩。”
旁邊那個山羊胡子主動湊上來：“地底城禁止殺戮。”
“如果給其他玩家造成緻命傷，會被遊戲抹殺。”
諸子瑜一愣。
沒有立即動手。
拳頭也沒放下。
“不過呢，”山羊胡子繼續說：“地底城的絕妙之處在于，這裡有無數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既不會觸犯規則，還能讓人情願自殺。”
“這種服務價格有高有低，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下？”
諸子瑜一臉懵。
他經手過世界上最複雜的IT網絡系統，但對人性之惡，顯然還是個經驗缺缺的毛頭小子。
謝酒拽了他一把：“快松手，真不講究，什麼老鼠蟑螂都抓着，不怕髒手啊。”
諸子瑜手一松，被他拽到身旁。
謝酒又對着山羊胡子揮了揮手：“你們善心園的老大都做不了我的生意，你就免了。”
“趕緊滾蛋。”
山羊胡子一愣，上下認真打量了一番。
“你是......”
謝酒沒理他，反而看向錢至。
對方正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看着他。
事到如今，再猜不出來，就不是謝酒了。
“老熟人吧？”
“聽說你死在那場火災裡了，原來傳聞有誤啊，老蜘蛛。”
“呸！”錢至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差點就死了。”
“就算僥幸活下來，也沒有個人形。渾身大面積燒傷，斷了三條肋骨和一條腿。”
“我花光了所有道具和積蓄，加上十足的運氣，才在醫院裡治好了傷。”
“十五年，我攢了十五年的積分。就因為你，所有積累全毀了！”
謝酒朝後退了退，把臉上的唾沫星子擦幹淨：“那你又是怎麼進入新手副本的？”
錢至詭異地笑笑：“想知道嗎？”
他神情一變，手裡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整個人朝着謝酒撲過來！
謝酒手剛剛擡起，隻覺後背生疼。這下要是擋實了，傷口非血崩不可！
就在這時，他眼前一閃。
諸子瑜從身旁迎了上去！
謝酒心裡咯噔一下。
眼前這個油膩的中年人，可不是什麼開出租車的老師傅，而是曾經名列積分排行榜第19名的赫赫有名的心狠手辣老蜘蛛！
諸子瑜找死嗎？！
他心裡還沒罵完，一隻手已經伸出去，一把拽住諸子瑜，用力往回拖。
可這樣，他就更加沒有餘力去阻擋那把迎面而來的匕首了.......
“噹——！”
一聲長鳴脆響在他眼前炸開！
一根金色棍子突然出現，擋在他面門之前，精準地架住了那把要命的匕首。
“喂！老蜘蛛！”一個紮着雙馬尾辮的小姑娘氣勢洶洶地收回棍子，往地上一怼，手一叉腰，罵了起來：“你怎麼還沒死？！”
謝酒笑了起來。
又是老熟人啊。
挺好的。
對面的老蜘蛛就不覺得多麼美好了。
他嘴角抽了抽，看着雙馬尾：“你從哪兒竄出來的？你這個潑猴子，怎麼哪兒都有你？”
被叫成“潑猴子”的雙馬尾撸起衣袖，手裡棍子一指，朝着老蜘蛛戳去。
老蜘蛛一個閃避，頭也不回跑了，還放下狠話：“謝酒，你等着。我們的帳沒完！”
雙馬尾還想追，被謝酒一把拽住：“暖暖，别追了。”
暖暖轉過身，剛才那副兇神惡煞的神情消失殆盡，小嘴巴一扁，就要哭出來。
“老大——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我怎麼會又見到你了？！”
“哎、哎，哎，”謝酒手忙腳亂虛虛地扶着她：“怎麼你個潑猴子還有哭鼻子的一天？”
一聽到這稱呼，暖暖立馬又龇牙咧嘴起來：“不準叫我潑猴子！”
“行行行，”謝酒立刻“從善如流”：“别在這兒待着了，去我那兒，幫我處理一下傷口。”
“哦，對了，這是諸子瑜，一起過副本的朋友。”
“還有那幾個，”他指了指旁邊站着目瞪口呆不會動彈的幾個人：“剛剛副本裡一起出來的。”
“啊？”暖暖吓一跳：“老大你受傷了？！”
話還沒說完，早就失血過多、僅憑一口氣撐着的謝酒幹脆利落地倒在了諸子瑜身上。
諸子瑜一把接住謝酒，對着暖暖解釋：“他背上中了一刀。剛剛那個......老蜘蛛幹的。”
暖暖轉頭一看，眼眶又紅了。
她磨了磨牙：“媽的，下次再讓老娘見到他，非把他切成一片一片喂狗不可！”
一邊磨牙，一邊掏出一管鮮紅的液體，不由分說地掰開謝酒的嘴，灌了進去。
諸子瑜手裡抱着謝酒：“那個......這位小姐姐，你知道哪兒有安靜的地方可以處理傷口嗎？”
“去他家。”暖暖把棍子狠狠往地上一戳：“跟我來。”
她轉身一邊走，一邊問：“你住哪兒？”
諸子瑜有點崩潰：“住......哪兒？”
“我不知道自己住哪兒。”
這下，暖暖好奇地停下，上下打量他一番，終于想起來。
“你不會是新人吧？”
說完，她又看了看杜文他們幾個：“你們不會都是新人吧？”
諸子瑜他們老老實實站着，一個字都不敢說。
暖暖一拍諸子瑜肩膀：“來，姐給你們介紹一下地底城。”
姐？
拜托，你看起來還未成年好嗎？......
諸子瑜心裡這樣嘀咕，可表面上仍然老老實實的，一把背上謝酒，跟着暖暖往前走。
“那個，”郭飛鴻開了口：“我就不跟着去了。”
旁邊林芯也跟着點頭。
顯然是想自己單獨行動。
謝酒雖然通關厲害，但他們也很怕他，也不确定他會願意保護自己。
“拜拜。”暖暖根本不在意他們，拉着諸子瑜走。
杜文一句話沒說，默默跟在他們身後。
暖暖瞥了他一眼，也沒有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