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遞過來一個首飾盒,說話的聲音顫抖。
“對,已經走了。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聽到對方已經走了,季修微微松口氣,接過首飾盒,看了看:“最近發生什麼事了?他來得這麼頻繁。”
“砰——”一聲。
房間裡黑霧彌漫,鬼王出現。
他照舊一身黑,兜帽遮住了他的容顔。
“不想見我?”鬼王的聲音低沉,語調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季修身子顫了下,渾身立刻繃緊,緩緩轉身。
“沒有。怎麼會。”
他竭力保持鎮定,可聲音仍然控制不住地顫抖。
身旁沈珠已經屁滾尿流跑了。
鬼王聲音從兜帽下傳來:“既然這樣,抓緊開始吧。我今天趕時間。”
季修猛得跌坐在地。
他不懂。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讓這個鬼王如此針對。
整個遊戲副本中,他是最慘的執念人。
沒有之一。
就因為這個鬼王,會定期來折磨他。
沒錯。折磨。
黑霧如往常那般朝他襲來。
瞬間将他整個兒包裹進去。
黑霧上似乎帶着倒刺、帶着毒,每一次從他皮膚上劃過,都能帶來一陣強烈的痛楚。
還帶着麻癢、酸澀,萬般感受齊湧上身,簡直無法形容。
季修沒忍住,慘叫出聲。
十分鐘後,他奄奄一息求饒:
“求求你,我錯了、我錯了,放過我。”
鬼王收了黑霧:“嗯。今天心情好。繞你一次。”
說完,他轉身就走:“把首飾盒交給謝酒。”
黑霧消失。
季修癱軟在地,大口喘氣。
他摸了摸盒子表面。
普通的植絨布,看不出什麼端倪。
原來這東西是要給謝酒的。
鬼王認識謝酒嗎?
這盒子裡又是什麼東西?
雖然有疑惑,但他不敢打開。
休息了會兒,季修不敢耽擱,揣着首飾盒,去找謝酒。
一路上,四處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路燈很昏暗,天空一點星光都沒有。
季修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他不記得多少次,自己一個人走在這樣寂靜空曠的小路上。
來來回回。
沒有盡頭。
剛走到别墅區的草坪,就見到不少遊客站在别墅外,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
那一片的路燈被人打開了,燈火通明,很是敞亮。
保安在勸說着驅趕,可收效甚微。
出了什麼事?
季修加快腳步,看到謝酒迎面走來。
“剛想去找你,”謝酒走到面前:“兇殺案被人捅了出去。如今,外面各大媒體頭版頭條已經争相報道。”
“按這個情況看,很長一段時間内,都不會再有客人敢來了。”
“你的執念,是不是這個?”
季修一愣,苦笑了下:“是。”
“這遊戲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每次到這個場景,我總是會短暫性地失一下憶,忘記發生了什麼事。好像這遊戲專程要我一遍遍去感受乍聞噩耗時的那種痛苦,怎麼都逃脫不掉。”
“次數多了,其實,我也慢慢習慣了。”
謝酒拍拍他肩膀:“保重。”
季修點頭。
一直到現在,他仍然沒從被鬼王折磨的陰影中脫離出來。
身上的痛楚曆曆在目,手心後背全都是汗。
倒反而把兇殺案的事沖淡了。
季修拿出首飾盒,朝謝酒遞去:“這個,給你。”
謝酒狐疑看着他:“這是什麼?怎麼突然給我這個?”
季修有點為難。
他不知道鬼王是怎麼想的,是否要如實告知。
萬一自己猜錯了鬼王的心思,把事情辦砸了......
想到可能的後果,季修渾身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這是......”他剛想編點瞎話,糊弄一下,就被人打斷了。
“村長,” 一個身材挺壯實的玩家走過來:“你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執念人對嗎?”
季修認得他,叫翟敬。
但他這語氣讓人聽的并不舒服,季修沒理他。
翟敬繼續問:“既然你知道,你又在這個鬼地方待了這麼久,肯定已經有線索了?”
“不如直接告訴我們,也節省調查時間。”
季修看着他:“我沒有什麼線索。”
說完,他不想繼續搭理對方,轉身就走。
他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緩一緩身上和心上的傷痛。
“等等,”翟敬一把抓住他胳膊:“你怎麼回事?”
“我們是在幫你,讓你早點離苦得樂。你為什麼這麼不配合?”
季修身上痛着,心裡擔憂害怕着,被這無理的話一激,憤怒頓時壓不住了。
他手一甩,将翟敬掙開:“我不配合?我憑什麼要配合?”
“你真心想幫我嗎?不過是想早點逃離這個鬼地方吧?”
翟敬直接甩了句:“你不想走嗎?大家的目标不是一緻的嗎?”
“呵呵,”他冷笑了聲,語調降低:“也不是非要你配合。我們完成主線任務,照樣可以通關。”
“你就一個人在這裡永無止盡地受折磨吧。”
季修内心“砰”一下炸了。
什麼叫一個人、永無止盡、受折磨?
他緩緩轉身,看着翟敬,眼眶開始發紅。
旁邊一直在看戲的謝酒看到這一幕,心裡咯噔一下。
糟了。季修要狂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