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季修有所反應,謝酒一把拽住了他的頭發。
季修動了動腦袋。
謝酒拿出剪刀,“咔嚓”剪了上去:“乖乖别動,剪歪了就不好看了。”
季修張了張嘴,但很快閉上了。
他看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聯想到鬼王的要求,他決定不再追着謝酒問東問西了。
直播屏中,彈幕讨論得飛起:
【卧槽,到底是謝王,這都沒事!】
【有人看清他掏了個什麼東西嗎?】
【湖水為什麼突然沒了?有人看明白了嗎?】
【舉手,我從他上個副本來的。那是他的原生道具】
【什麼樣的原生道具,還能把湖水吸幹?饕餮嗎?長得也不像啊,是個小兔子啊】
【隻有我在關心執念人的發型嗎?】
【哈哈哈哈哈,我有點同情季修】
【第二次剪頭發了,肯定有進步】
湖泊邊,季修脖子有點僵,輕輕扭了扭。
謝酒一把按回去:“别動。”
“我業務還不熟練,萬一在你脖子上剪個窟窿怎麼辦?”
季修歎口氣。
每次玩家來,都會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但給他剪頭發?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謝酒咔嚓咔嚓認真剪着。
不一會兒,季修的發型短了一截,從一個略顯憂郁的文人企業家,變成清爽小夥兒。
他退後半步,看了看,點點頭:“嗯。我手藝越來越好了。”
“完工。”
他打開系統看了看。
【任務進度:6/6】
【任務完成。】
【獲得被動激發隐形防禦雨衣一件。】
【恭喜玩家謝酒,完成主線任務,通關遊戲。】
【是否退出遊戲?】
謝酒想都沒想,直接點“否”。
季修朝後退了半步,離剪刀遠了點,才從口袋裡取出一直沒被拿走的首飾盒,遞過去:“有人讓我給你這個。别問我問題,我不知道。知道也不會答。”
謝酒看着他手裡藏藍色的絨布盒子。
有人?
是誰?
他接過盒子,直接打開。
刹那間,謝酒愣住了。
盒子裡躺着一枚古樸的項鍊。
同樣是黑皮繩,墜以一個星芒狀的吊飾。
這是.....他哥以前一直戴着的項鍊......的一部分。
并不完整。
謝酒一把抓住季修衣領,嗓音低啞:“誰給你的?”
他拳頭抓得很近,手背青筋畢現,卻微微顫抖。
季修強着脖子,不肯妥協:“我不能說。”
謝酒眼眶發紅:“為什麼不能說?”
季修沒說話。
謝酒一拳打上季修臉頰,一拳、又一拳:“你說不說?!”
季修捂着臉,绻成一團,沒有反抗。
被打得實在不行了,他崩潰道:“等等!”
謝酒停下手,喘着氣盯着他。
季修臉上一塊青一塊紫:“我知道的也不多。”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謝酒立刻道。
季修瞥他一眼:“如果告訴你,我會很慘。”
“隻有一個辦法......”
謝酒:“你說。”
季修猶豫了下,咬了咬牙:“隻要我還留在這裡,我就不敢說。”
“所以......你幫我解除執念,離開這裡之前......我會告訴你。”
謝酒愣了下:“好。和我們之前的交易并無差别。”
季修:“對。”
謝酒停了停,聲音小了點:“你說你知道裴星淵的消息,給你首飾的人......和他有什麼關系?”
到底是什麼人,手裡會有哥哥的項鍊?
是......殺了他的人嗎?
季修也愣了愣:“應該......沒關系?”
他腦海裡轉了轉有關裴星淵的事,又想了想鬼王的事,臉色頓時有些蒼白。
他怎麼沒想到呢?!
如果鬼王就是裴星淵.......
那麼,他這幾年受過的這些折磨,通通都有了答案。
季修張了張嘴,又立刻閉上。
不行。
不能說。
萬一哪裡說漏了嘴,讓謝酒知道,自己和裴星淵有仇......
恐怕自己再也無法離開這裡了.....
謝酒看着季修的臉色變了又變:“你想到了什麼?”
季修立即搖頭:“沒什麼。”
頓了頓,他立即說:“你放心。我的承諾一定有效。”
“自從我死在這個破遊戲裡,沒有一天不想離開。隻要你幫我,我離開前,會把知道的事都告訴你。”
他左右看了看,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我們在度假村的最北邊,離别墅有段距離。還是趕緊過去吧,找兇手要緊。”
“等等!”謝酒一把拽住他胳膊,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你說什麼?”
“你......死在遊戲裡?”
季修看着他,同樣一臉困惑:“對。”
遊戲中的執念人,全都是死在這裡的人。
謝酒......居然不知道?
“也就是說......”謝酒的嗓子頓時啞到不行:“執念人.....都是玩家?”
“反過來說,死掉的玩家......會留在這裡,成為執念人?”
季修終于懂謝酒的意思了。
裴星淵在五年前死了。
根據遊戲規則,如果他有放不下的執念,會留在這裡,形成一個副本,成為其中的執念人。
可謝酒不知道。
他一直以為,死了,人就沒了。
他一直想知道的,不過是裴星淵的死亡過程。
但這個死亡過程,是恰恰不能說的。
季修抽了抽嘴角,他一直以為,謝酒想找到裴星淵所在的副本,但自己根本不知道裴星淵在哪個副本,所以也無從說起。
遊戲也不像現實,還可以來回串門。
在這裡可以自由自在串門的,他至今隻見過鬼王一個。
不過......如果鬼王真的就是裴星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