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醜,你在說什麼傻話?”
“哥哥,這幅畫的創意是我的、它、它也不叫什麼《陰陽割昏曉》……”雲醜漸漸說不下去了。
他的爸爸媽媽面色不善,眼中的怒火快要将他融化;而他的哥哥、偷了他的創意的哥哥,眼神像是下雪的大山。
也不知道回到雲家的這一個月裡,雲泰來是怎麼教導雲醜的。反正在他的有意引導下,雲醜自卑、懦弱,當雲泰來臉色陰沉時,雲醜會不由自主變得恐懼。
這樣子的性格,隻會讓雲醜口中的任何事情,都變得不可信。
雲泰來眉頭微微皺起,好像真的是一個關心弟弟的哥哥,叫不清楚内情的人看了,隻會以為雲醜在無理取鬧。
“好好好,是你的創意,你别鬧了。”
而方才還因為雲醜一番話,以為自己吃到了剽竊大瓜的各位則竊竊私語,一字一句離不開雲醜異想天開。
唯有舟三省和政壇常青樹沒有發話。她們能在各自的領域縱橫多年,看事情的角度自然與他人不同。
這闖進來的小少年雖然莽撞了些,也沒有證據,但……
就是有點讓人信服的味道在。
尤其是舟三省,她原本還以為雲泰來這小夥子開竅了,能夠畫出有情感的東西。但看見這小少年後,舟三省覺得那幅畫的主人應該是他。
畫作是會說話的。
更何況……舟三省瞥了眼陸頌詩。這位小助理從方才開始,就一直在請求她的幫助呢。
但沒有證據的事情,舟三省也不會妄下定論,隻在雲泰來想要驅逐雲醜時,幫忙挽留道:“泰來啊,讓你這弟弟解釋解釋嘛,總得搞個清楚不是。”
如同舟三省這樣的企業家,已經不需要考慮什麼正不正确、會不會得罪人了,她本身就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自然能夠依憑心意地提供幫助。
雲家父母多想巴結舟三省啊,立刻道:
“說得對,說得對啊!雲醜,你來說、你來說!”
衆人翹首以盼。
可是雲醜鼓起勇氣,還沒說話,卻對上了雲泰來的眼睛。
一如既往。
“我……他……”
突然一雙手搭在雲醜肩上,陸頌詩貼得很近,悄悄對他說:“雲泰來高考英語隻有32分。為了掩蓋高考失利的事實,雲泰來去了國外留學。一個很水的學校,每個學期挂科三門以上。”
雲家父母精心培養雲泰來經商的能力,而雲泰來眼中也隻有錢财,這導緻他文化藝術成績雙雙不行。
!
雲醜覺得自己能行。
“這幅畫,我一個月前就在畫室裡畫了差不多的出來——而你,你身為我的哥哥,你把我的創意據為己有!證據就是監控!畫室裡面肯定有監控。”
雲家父母這會兒倒是聰明了點,既害怕雲醜說的是真的,這樣會讓雲泰來身敗名裂;又害怕雲醜說的是假的,這樣,他們的親生兒子就成了一個笑話。
他們養了雲泰來十八年,清楚雲泰來是什麼樣的人,自然也知道,剽竊這種事情是雲泰來能夠幹出來的。
雲泰來譏笑:“好啊。”
畫室的監控很快被人帶來,錄像裡,根本沒有雲醜畫畫的情形,隻有雲醜在畫室玩平闆的身影。
别說《陰陽割昏曉》了,錄像裡的雲醜壓根連畫筆都沒有碰一下。
雲父大怒:“雲醜!你一個月天天泡在畫室裡,結果就是在玩遊戲麼?!你裝樣子給誰看!”
“抱歉父親,我怕你們傷心,自作主張替弟弟瞞住了你們,實際上弟弟他……唉,他可能不太适合美術這條路吧。”
——雲泰來早就派遣助理去到畫室,将監控錄像掉包了。
雲泰來裝得像好人,周邊的人不由得更加偏向他。
雲醜面色煞白:“這、這根本不是我啊……”
雲泰來微揚起下巴,“弟弟,不要胡鬧了。”
又是這樣。
“我……”
他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陸頌詩歎了一口氣。
本來還以為能夠接着今天的事情,讓雲醜擺脫雲泰來的精神控制重新獲得自由,現在看來,是他想得太美了。
系統1fc:“檢測到主角受獲得新的負面buff‘短時性失語症’。火葬場進度為50%,請宿主繼續加油。你在幹什麼?!”
之間陸頌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從深情男配手中抽出畫紙,又上前一步站在雲醜身前,展開畫紙正面直對雲泰來。
“大家看清楚了,這是雲醜的創作——是雲醜在畫室一個月,創造出來的作品。”
舟三省和其他人不由自主往紙上看。
色彩已經消退了很多,技巧也不甚成熟,處處透露着青澀,一看就知道是新手的畫作。但就是這麼一幅畫,隻消看上一眼,澎湃的生命浪潮就會席卷而來。
本以為《陰陽割昏曉》的生命力已經算是無人可及,可見了這幅稚嫩的創作,才知道什麼叫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