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千憶看了一眼甘千念那副刻意扮蠢的模樣,覺得自己昨夜吃的靈果都要完完全全被嘔出來了,這個陰暗又惡劣的混蛋,把鄒衍師叔完完全全地蒙在鼓裡。
甘千念冷淡地瞥了眼甘千憶,眼中暗含微妙的輕蔑。
甘千憶更氣了,和這種垃圾一母同胞,真該死。
甘千念垂下頭,心裡想着怎麼将綁過師叔的紅繩偷出來,手微微泛癢,他輕輕搓了搓指尖,他的手關節靈活,手指修長,色如潤玉,手背上分布着明顯的青筋,看起來極為有力,似是玉上的裂痕,如果叫他綁,他一定能綁得更好看,師叔有一段時間沒找他喝酒了,不知道那藥斷開日子吃,效果會不會大打折扣。
真期待啊,師叔肯定會被吓一跳吧。
鄒衍自是看不到這兩人的暗流洶湧,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白權身上。
竟是妖修,看走眼了。
白權跪在堂下,跪在鄒衍身後,鄒衍覺得這一幕有些好笑,連連跪,跪了老的跪小的,他在心裡傻樂了半天,好不容易忍着才沒有笑出來。
白權雖極力保持着風度,手卻微微顫抖着,到底還是個小孩子,之後該待他好些,鄒衍暗暗地想。
無常仙尊擡起手,周圍的靈氣凝滞了一瞬間,于修者而言,靈氣如同空氣,這一瞬的滞澀,讓人從天靈蓋到足底,都叫嚣着危險,仿佛窒息一般,令人膽寒,靈氣在那恐怖的一瞬後,又自動彙聚,凝聚成許多小光點,沒入白權的身體中。
白權的唇上都快咬出血痕了,也仍然控制不住心中肆虐的殺意,他渾身上下的每一滴血液,全都為這殺意滾燙沸騰。
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見到他了,隻要瞞過這一遭,之後的一切,一定都會無比順利。
真是多虧了他的師父,他擡起頭,向一無所知的鄒衍安撫地笑了笑。
無常仙尊眼中含着絲絲笑意,似乎是覺得有趣。
那雙如同暗不可見的深井的眼眸看向鄒衍,抿起了唇,唇上淺淡的紅色叫鄒衍都膽寒。
“本體是一隻烏冰黑脊蛇,極品天靈根,水系。”
好了,瞞過去了。
白權松了口氣。
極品天靈根,在仙盟中屬于拔尖的資質,哪怕血脈并不怎麼高貴,也完全有資格入仙門。
這下,即使是忍冬道君,也不再多辯論什麼。
鄒衍一臉震驚,随手一收收了個天賦絕頂的弟子,他今個運氣不錯,應該去開幾顆靈石試試。
隻是,水系靈根,他看了眼白權的臉,嗯,國色天香,要守住這個弟子,也不簡單啊。
白權年紀還小,尚無法單開一座山峰給他,他就與鄒衍住在一處,憐夢道君吩咐弟子帶他去鄒衍的琉璃牌樓,因鄒衍要在寒潭中幽禁三月,她又讓甘千憶先入琉璃牌樓,方便照料白權。
憐夢道君在仙盟中口碑極好,良善知禮,對人修與妖修都有一顆憐愛之心,人人稱贊,諸事細心負責,其它幾位長老或多或少受過她的恩惠,她吩咐下去,其它幾位長老自然沒什麼意見好發表。
無常仙尊則親自帶鄒衍入寒潭。
鄒衍身上的繩被解開來,他跟在無常仙尊身後,兩人靜悄悄的。
“不收你的儲物戒和芥子空間,有什麼缺的,用弟子令傳音給我。”仙尊淡淡道。
“我之前給你的幾件法器,分析論文記得寫,三月後我來收。”
他的語氣裡并無強迫的意味,但話裡話外全是不容置疑。
鄒衍點點頭,就當着他的面取出一堆法器。
法器很多,其中一個金色的鈴铛掉落,滾了幾下,正好落到無常仙尊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