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戰的規則較為複雜,以一百人為一個階梯。
在一個階梯内,弟子可挑戰除榜首外任意排名的人,挑戰成功的勝者可置換敗者的排名,即地位次的弟子挑戰高位次的弟子,勝利後排名前進,失敗則排名不動。
當然榜首并非不可挑戰,隻是若挑戰榜首失敗,排名将後退進入次一級的階梯内。
榜首作為階梯之首,也擁有特權,如:二百名作為二百至三百的榜首,可挑戰一百至二百這個階梯的弟子,規則同上。
鄒衍必須挑戰二百名位次的人,上一次他挑戰的二百名位次是羿方,在他那裡敗了之後,鄒衍又一步一步重新爬到二百零一名,隻是消耗太大,羿方挑戰一百名勝利,被置換下來的一百名不是好惹的,實力和境界遠勝過當初的他,因而他止步于此。
上一屆修為不夠,這一次,半步金丹,作為劍修,跨越境界挑戰是他們的特長,他敢一試。
他走入二百名的虛空擂台内。
擂台随之關閉,在勝負未分時不會開啟。
過了半刻鐘,鄒衍手持海月劍走了出來,衣襟微散,面上浮起一道紅痕,那是利器劃過的痕迹,劍身上未沾一絲血迹,仍然瑩白如初,卻散發着刺鼻的血腥味。
本來見他這麼快出來,衣帶還散亂着,開始竊竊私語,準備用下流的淫思編排他的弟子們止住了聲,他們不自覺地挺起腰,正襟危坐于看台上。
一百名及以内的挑戰才有資格被轉錄,一百名以後的挑戰是無法被觀看到的。
鄒衍的名聲不算好聽,仙尊平平無奇的三弟子,在門内關系混亂、與多人有染的放蕩花瓶,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關于他的風流韻事的話本賣的極好。
這也蓋過了他作為一個劍修天才的名聲,上一屆跨境界挑戰對手,明明未修出劍意,卻憑借對劍的高度掌控勝過一位出名的劍修。
可這些總是不及他豔麗的容貌和放蕩的姿态抓人眼球。
鄒衍調整好氣息,就飛速進入挑戰一百名的擂台,再晚上幾步,他就會被刻意挑在他虛弱時前來挑戰的弟子抓住,而敢來挑戰榜首的弟子,定然不好解決,為了減少消耗,他必須盡快進入下一輪挑戰。
一百名是他不熟悉的領域,一個風度翩翩、軒然霞舉的音修。
但也沒辦法,隻能上了。
鄒衍向對方抱拳,歪頭一笑,音修抱着古琴,天性敏感多情,又慕美逐美,被這一笑晃了神,還沒來得及反應,手剛放在琴弦上,鄒衍的海月劍就劈了下來。
音修抱着琴,敏捷地跳開,不疾不徐,從容不迫。
手撥動絲弦,靈力随音而至。
鄒衍使出海月回舟,不停歇地舞了幾劍,劍舞如龍,帶起幾片衣帶飛舞,鄒衍對劍的把控極準,手腕收力與脫力之間,銜接柔和,仿若乘風,劍在他手中似雲一樣輕,他回身躍起,手中劍再次刺了過去。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骖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去如江海凝清光。
流暢動聽的音樂,時而如群龍吟嘯,又如乳燕呢喃,伴着柔美中含有凜然殺氣的劍舞,讓人賞心悅目,看台上的弟子聚過來,幾乎是看呆了。
終于,樂聲壓不住劍舞,劍鋒在音修心髒前一寸穩健地停住。
鄒衍的目光注視着劍,喘息聲清晰可聞,他周身靈氣環繞,境界也有了松動。
音修似乎仍然沉浸在那段共同的演出裡,頓了片刻才回神,收起琴,雖是敗了,卻并不頹喪,明亮的眸子望向鄒衍,眼神中含有偶遇知己的喜悅,他上前道:“知音難覓。”他的聲音很清,清而不散,清而有力,擲地有聲,“生得一知己,足以慰風塵。”
鄒衍也覺得他人不錯,行事作風挺有意思,兩人交換了配飾,鄒衍又贈他一塊傳音石。
音修愉快地收下,處事明朗無缺。
五十名,是鄒衍最低要進入的名次。
鄒衍不敢等,哪怕進了五十名,也并非絕對安全,他還得在比試期間守住擂才行,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一步一步挑戰,進而磨練劍術了,他必須保障自己的消耗,在可控的範圍内。
他站上了五十名的擂台,發出挑戰,轉錄石同時啟動。
很不巧,鄒衍看向那個半跪在地上的背影,對方穿着青綠色的衣裳,衣角被血液泡得紫紅,他剛結束一場戰鬥,對方轉過頭來,是一張他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到的面孔,羿方。
鄒衍歎了口氣,現在下去是來不及了,更何況前面的也不一定比羿方好對付。
他取出劍,擺出戰鬥的架勢。
當然,正好是借這個機會,趁他病,要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