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後娘?阿父?我怎麼不知道現在官府允許一個人娶幾個妻了?不過是個沒名分的小妾,見到我阿爸也不行禮,在這街上行走還自稱江夫人,誰給你的權利?難不成皇上單獨為江家修改了律法?”
“你說什麼?!我就是江仁明媒正娶的妻!”
江仁臉色發白,他最擔心的就是這點,往後他兒子還想入仕途,更不能有這種事被宣揚出去,他大喝了一聲江淼。
但是夏淼并沒看他,反而看向來看熱鬧的人:
“各位叔伯嬸子阿麼,我阿爸是江仁的原配夫郎,但他沒死,江仁居然就辦了葬禮,謊稱我阿爸死了,才娶了這女人,怎麼能算名正言順?”
“江仁,我今天來就是要和你和離的。”
江仁一愣,看向夏清……這個柔軟少話的夫郎,他們成婚後兩人之間從未有過一句重話,怎麼會……
“阿清……你聽我解釋……”
“解釋?!江仁,你什麼意思,我要去報官,把這些人都抓起來,砸了我們家的醫坊還想跑?”
邵婷似乎是崩潰了,大喊了起來。
夏清冷着臉,他看向江仁:
“我要和離,還有遷走淼哥兒的戶籍,垚哥兒的地址告訴我。”
江仁咬咬牙,他看向四周:
“這裡人太多,我們到後院說,好嗎阿清?”
“江仁,有什麼話不能當着所有人的面說清楚?做的時候不怕丢臉,現在倒怕大家說了?你敢去後院,我就敢把你的所作所為都嚷嚷出來!”
夏淼一點也不退讓,他盯着邵婷,邵婷也盯着他們,眼神惡毒得很。江仁沉默了片刻:
“和離不行,我寫休書可以。”
連站在夏清後面的張阿麼聽見,都氣笑了:
“寫休書?阿清何時對你、對你們家不好了?你要寫休書?自己的錯,卻不肯承認,還算個漢子嗎?就算我們是泥腿子,我們也曉得要臉啊。”
夏淼看着江仁,往日的那副父慈子孝的場面已經化為灰燼,他那猥瑣的目光中,透露出的全是算計,果然像他們想的那樣的,這件事不會那麼順利。
“林子、阿田,你們都死了?快過來給我打死他們!”
邵婷的威脅終于起了作用,江仁居然置身事外一般,眼睜睜看着兩個壯漢沖過來,可惜的是,這壯漢一動手,就立刻被站在江淼身邊的那個男人給踢開了。
周雲飛冷冷地掃視一眼,被他踢在地上的人還在哀嚎,其他人也都後退一步,連邵婷也有點怕了。
周雲飛直接走到江仁面前,壓低了聲音:
“江老爺,你最好都答應……否則,你就要和羅輝對簿公堂了。”
江仁全身一震,他看着面前的年輕人,那年輕人的眼神仿佛某種猛獸,仿佛他要是不答應,就會被一口咬死!
羅輝!這人怎麼知道羅輝的!
他不是拿了銀錢走了嗎?居然……
江仁跳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看向夏清和江淼,他忽然發現……曾經對他充滿了孺慕的夫郎和孩子,眼中都是怨恨!
“垚哥兒嫁在……什麼鄉塘鯉村。”
夏清再追問什麼鄉,江仁也搖搖頭,他也記不清了。
“你說的都可以去辦。”
“江仁!你在說什麼?這個賤人打了我兩巴掌,我要打死他!我要告官,讓官府把他們全都抓起來!”
邵婷見到夏清全都如意了,她更是受不了了,扯着江仁的袖子大叫,又大喊道:
“江仁,你讓這個賤人給我跪下來!你有今天,還不是我哥哥——”
江仁沉默着,所有看好戲的人都在竊竊私語:
“原來之前的夏郎中,就是江老闆的夫郎,我都不知道呢。”
“這是真的要和離吧?要不然後娶來的妻怎麼辦?”
夏清上前,站在夏淼的旁邊:
“還有一件事,我做郎中的事,你們不要幹涉。當初我阿父教你學醫術,你也答應了他要照顧我一輩子,現在已然如此,但你别說這醫術是你們江家的。”
江仁想問自己何時幹涉了,看見旁邊的妻子臉色變化,便有些明了。
夏淼哼了一聲,朝着看熱鬧的人道:
“大家看見了,醫坊裡最好的郎中是我阿爸,我和阿爸現在在慶元鎮的草凹村行醫,若有疑難雜症,醫坊醫治不了的,隻管來找我和阿爸!”
邵婷再也忍不下這無能的丈夫、嚣張的崽子,她上前一步,想要一巴掌打在對方臉上,結果一直站在他旁邊的漢子,忽然出手,将她重重推倒在地上。
“哎喲——江仁你個懦夫!沒看見我摔了嗎,給我把他們都抓起來啊,你不幹,你等着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