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飛嗯了一聲,今天去後山逛了逛陷阱,又到地裡澆了糞水,還去周強那兒租了野塘,不過他隻清理了半個野塘,算着時間,淼哥兒該回來了,他就順着楊寨的方向來了。
“雲飛哥,我摘的茶葉多不多?曬幹了就能泡着喝!而且我今天還喝了山泉水,就在山腳下,可好喝了!你看看我的手——”
修長的手指岔開,周雲飛猛地想起那柔軟的觸感,他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便道:
“受傷了?”
“哪有啊?你仔細看看——這指甲是紅的,是染的!好看嗎?我今天看到好多指甲花,是小梅他們摘的,可好看了。”
周雲飛嗯了一聲,對上夏淼亮亮的眼睛,又補充一句:
“好看。”
前面的人聽到他們兩夫夫的對話,都默默地笑起來,偶爾他們也聊點别的,很快,他們就從楊寨走回家了。
大鍋和小鍋裡正熱着水,夏淼一回來,周雲飛就給他安排了滿桶的熱水,能舒服地洗澡洗頭,他開心地不行。洗完澡出來,天色就晚了,桌上放着一碗開胃的腌菜,還有一碗炸小魚。
“昨天的魚蝦不是吃完了嗎?怎麼又有啦,你今天還去河裡撈魚蝦了嗎?”
周雲飛搖搖頭,他從腰帶裡摸出一張紙放到夏淼面前:
“野塘,租好了,這是契書。”
“哇!那你今天是去清理野塘了?明天我也跟你一起去,我看清淤泥好累呢,你不會一個人都做了吧?”
周雲飛搖頭,夏淼嘿嘿一笑,拿手拈了一隻炸蝦,扔到嘴裡,咔嚓咔嚓地吃着。今天居然蒸的是幹紅薯飯,紅薯切成粒曬幹,再混到米裡,剛好夏淼幹了一天活,餓得不行了,吃一大口飯,這飯又甜又軟。
這邊他們正吃着,張大伯來了,他送來了他們要的種子和秧苗,還準備教周雲飛發稻秧。夏淼原本想去湊熱鬧,但還是被周雲飛按住了:
“今天你累了,多休息。”
他嗯了一聲,轉轉眼睛,幹脆在碗上倒了小半碗的炸魚蝦和芋荷杆,再去看周雲飛。周雲飛隻好無奈地點頭。
“拿木桶把種子浸過去,過六個時辰就換一次水,換兩次水,再不用水浸了,用濕布包着放屋裡。”
張大伯看了看那間房浴桶的房間:
“那放那兒,得開着門,三天就發芽了,到時候再撒進育秧水田裡,半個多月看着點長了兩三片真葉,就能插秧了。”
周雲飛點頭,張大伯也不再多說:
“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回去了。”
“大伯留下來吃兩口再走吧?”
張大伯搖搖手,他們家也要回去準備育秧了。春分一到,就是真的農忙時節了,要照顧地裡都能忙得腳不沾地。
夏淼認真看了看桶裡浸在水裡的稻谷,撓了撓臉,他臉上不少茶樹枝子劃出來的紅痕,他皮膚嫩,一劃就紅腫。
“快吃。”
“好——雲飛哥,你的手藝好好啊!這蝦炸得太脆太香了。”
周雲飛笑了笑,想到養在木盆裡吐沙的田螺:
“過兩天給你炒田螺吃。”
夏淼眼睛更亮了,連連點頭,吃完飯都沒讓周雲飛去洗碗,他把碗洗了,把對方趕去洗澡。等到把衣服洗完,天都徹底黑了,夏淼收了收藥材就進了房間。
房間裡點着根蠟燭,他不由地感慨:
“還是蠟燭好用,就是太貴了!雲飛哥,我之前在鋪子裡看到那種油燈,我聽小梅說苎麻油就行了,可以自己榨呢。”
周雲飛應了句好,他也覺得亮堂些好,不過……蠟燭畢竟短了不少,怕以後有急用,等到夏淼上床了,他就吹了燈,站在床邊,抓住對方的手臂。
“雲飛哥——”
夏淼想起昨天夜裡的事,聲音猛地有點抖了。一雙大手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摸過一道道紅痕,他手上的老繭剛好讓夏淼止了癢。
“别怕,我先給你按腰和手。”
夏淼立刻高興地應了,翻過身來,伸長手臂,任由那隻大手在身上按着。那酸痛的感覺,按着按着,夏淼都舒服地叫出聲來。
按着按着,身上人的氣息就變了,粗粗地喘氣,對方覆過來,又是一夜。
不過這一夜,周雲飛收着力氣,稍微嘗了點肉味,就收手了,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往懷裡攬了攬,他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