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他買藥吃?!周豐茂堂堂一個讀書郎得了花柳病,說出去都叫人笑掉大牙!”周清清大喊了起來,眼見着要朝夏淼沖過去,周雲飛及時出手,把人推到地上。
李淑珍也立刻就扒住他的身姿,往他臉上打巴掌:
“你個小娼婦,我兒不治病,你想他死嗎?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離不了我兒了!你還想讓他死……”
兩人扭打起來,周大俯身去拉人,床上的周豐茂似乎恢複了點神志,眼睛轉動着,身體卻一動不能動。
周雲飛帶着夏淼從烏煙瘴氣的屋裡出來,周大家常有吵架打架,都沒人來勸了。夏淼搖搖頭:
“走吧,回去這幾根銀針要用火燒了,藥就給他們備着,要是來了就配幾副……我阿爸說了,花柳病染上了就是一輩子的事,得成藥罐子了。”
周雲飛嗯了一聲,牽着小夫郎從這個熟悉又不熟悉的地方離開,把他們的争吵都抛得遠遠的。
後來到了晚間,李淑珍果然來了,眼睛都被打得烏黑,隻有十幾文錢,夏淼隻給他配了兩副藥就走了。
張阿麼過來聊天,他們才曉得,周清清上午就跑回了娘家,他們家裡人到處在村裡說周豐茂得了花柳病的事。周樹回來更是鬧着要和他們分家,說自己拼命掙的銀錢都被周豐茂在縣上花光了……
“這算什麼,哼,這就是惡有惡報。”
張阿麼喝了口茶,大家都點頭。周雲飛抱着大兒子,根本沒在意這些事了,反倒搖搖晃晃地逗他笑。
坐在旁邊的小鳴高興地道:
“弟弟,弟弟笑了!”
過了些日子,周大忽然上門來了,家裡沒其他人,周雲飛下地去了,江垚和外阿婆、小彬帶着小鳴都去挖野菜,武非早早地就和阿爸去縣上了,就夏淼在家裡炮制藥材,時不時地看看睡熟的兩個娃。
他走過來,也很拘謹,夏淼招呼他喝水,他搖搖頭。好一會,他從兜裡掏出幾張田契放到桌上:
“這是……雲飛和我阿弟的田,謝謝你救了我二兒。”
夏淼一愣神,對方複雜地看了眼小床裡躺着的兩個雪白娃娃,人就走了。
直到中午雲飛哥回來,夏淼把那幾張田契給他:
“周大給的。”
“給了就收着。”周雲飛沉默了半晌,“聽說他們真分家了。”
夏淼笑了笑,将連翹遞到雲飛哥懷裡:
“管他們呢,本來就是你的,我們收着心裡也不會過不去,頂多他們下次來拿藥,我收便宜點的藥呢。”
周雲飛看着懷裡特别像淼哥兒的兒子,嗯了一聲,低頭親親他軟乎乎的臉蛋,隻覺得心裡無限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