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宋持懷隻是看了他一眼,而後搖頭:“他手比你巧,從沒出過差錯。”
魏雲深:……
魏雲深:?
意識到了什麼的魏雲深睜大雙眼:“你……你跟他……”
不是,怎麼馮嶺也給宋持懷做過這種事?
他不是不是天極宮的人嗎?這種事怎麼也輪得上他?
烏潼也就算了……不對,烏潼也不能算。
但馮嶺又憑什麼?
他甚至都不是天極宮的人!
一種心愛的東西從未屬于過自己的妒意與難堪瞬間将魏雲深吞沒,少年心火旺盛,自己都沒察覺到變得可怖危險的眼神将宋持懷圈鎖在面前,宋持懷卻對這份危險恍若未覺,他甚至沒聽完魏雲深的話就打斷:“怎麼?”
冰涼的聲線讓魏雲深瞬間冷靜下來,他用力掐了把自己的手心,尖銳的痛感令他理智回籠,少年讪讪搖頭:“沒怎麼,師父人緣真好。”
人緣好麼?
宋持懷嘴邊勾起一個自嘲的笑,到底沒再回答。
換馮嶺的事就此告一段落,宋持懷仿佛隻是心血來潮提了一嘴,提過了就忘,事後也不追責,看上去并沒有過于較真。
魏雲深則摒棄了一切雜亂的想法,追尋自己對宋持懷感情的真相已經沒了意義,他甚至能接受自己離宋持懷遠一點,但如果代價是換其他人跟那人更近,還不如一直都隻是自己。
好在這種偏執的占有欲僅僅出現在宋持懷面前的時候,一旦他的師父離開了視線範圍,哪怕那股難言的悸動仍然存在,他最起碼還能保持一絲理智,不至于僅因為誰跟宋持懷做過哪些親密的舉動就對對方産生敵意。
——至少烏潼人是真的不錯,馮嶺也是好人,至于淩微随便,隻有前兩個,魏雲深不想因為自己都弄不懂的原因就去仇視他們。
僅僅是跟宋持懷認識更早而已,他爹以前還收養過宋持懷呢,他說什麼了?
魏雲深有些懊惱,心想如果自己當年早一點出生,那時候宋持懷還沒離開魏家,說不定他還能抱過自己。
他才是跟宋持懷認識最早的!
當夜,魏雲深坐在宋持懷房間的屋頂賞月,想到因為一個宋持懷牽扯出的種種剪不斷理還亂,心頭一陣愁緒。
“喲,一個人在這兒幹嘛,不睡覺了?”
馮嶺剛剛從外面回來,他穿了一身夜行衣,衣角處沾了不少露水,看上去行色匆忙,卻還是在看到坐在屋頂上的魏雲深時也跳了上去。
經過這幾天相處,主要是兩人一主外一主内地共同照顧着宋持懷的飲食起居,他們二人關系近了不少,最起碼比之前隻有邺城一面之緣時好了許多。
看到他,魏雲深有些愧疚,他沒回答馮嶺的問題,而是問:“你去哪兒了?”
“處理了點事情,不重要,你說你的。”
說話間,馮嶺摘下口罩又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瓶酒,豪爽道,“來點?”
魏雲深不會喝酒,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忍了半晌,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你跟我師父認識多久了?”
“嗯……好多年了吧?大概從他搬上鴉影居就打過照面了。”
馮嶺回想了一下,直言不諱,“怎麼了?”
“沒事,就問問。”魏雲深幹笑着,又問,“你不是不是天極宮的人嗎,怎麼還知道鴉影居?”
“……”
這回馮嶺沒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喝了口酒:“你今天怎麼了,怎麼突然想這些?”
“我……”
魏雲深本來不打算跟他說,但或許是實在沒人傾訴,又或許是夜晚總容易更深刻地渲染出人的某種情緒,被風吹了一會兒,魏雲深還是沒忍住想向馮嶺這個“前輩”請教一下意見。
他猶豫着、扭捏躊躇,跟平時說一不二的性格截然相反,看得馮嶺一陣惡心。
馮嶺隻覺得晚上多怪,對着月亮喝了口酒,便聽到少年猶豫不決的聲音:“是,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
馮嶺詭異地沉默了,他盯着魏雲深看了十幾息時間,驚異之中不知作何表态,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