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陳蘊尴尬的聲音:“師叔的徒弟好像不太喜歡弟子。”
宋持懷好像說了句什麼,魏雲深走遠了,沒有聽清。
他上了擂台,下意識去尋找宋持懷的身影,發現後者已經跟陳蘊到看台坐下,陳蘊不知從哪兒變出一件披風,正體貼地給宋持懷蓋上。
察覺到他的視線,對着宋持懷乖覺開朗的陳蘊回以一個挑釁的笑,他故意将手放在宋持懷肩膀上,然後附在對方耳邊說了什麼,看上去親昵極了。
少年收回目光,他緊緊握拳,掌心被指甲戳得有些痛,一向和善的眼睛也充滿戾氣。
“道友,隻是比試,别這麼看我,我有點怕。”
對面的人也跳上擂台,一對上魏雲深眼睛,剛才還滿滿的自信即刻消散,他試探地往前挪了一步,嘟囔道:“不是說是剛修行的新人嗎,怎麼這麼兇?”
魏雲深恢複了點神智,他又回頭看了眼,卻發現宋持懷沒在看自己,而是在跟陳蘊有說有笑。
心底那股說不清的煩躁又升了起來。
笑什麼?平時也沒見這麼愛笑,怎麼偏偏今天陳蘊來了心情那麼好?
為什麼?他都提醒過了陳蘊不是好人,為什麼還要跟他這麼近?
就算宋持懷不知道陳蘊說過的那些話,可陳蘊前不久才污蔑過自己,他為什麼也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自己不是他的徒弟嗎?難道宋持懷不該向着自己嗎?
他身邊怎麼總是那麼多人?他怎麼一個也不拒絕,怎麼誰來都是這樣?
難道……相較于溫和的對待,他更喜歡粗暴一點?
念頭一出,剛才那些紛雜的胡思亂想頓如潮水般褪下,隻這一個猜測孤零零立在中間,占據了魏雲深整個心房。
魏雲深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吓了一跳,可回想當日在天極宮,淩微态度強勢,宋持懷事事順從,如今陳蘊說話下流侮辱,宋持懷也樂不疊地貼了上去。
所以……他真的喜歡被那樣?
怪他先前太溫順、太聽話了嗎?
隻開了一個口子,嫉恨立馬蒙蔽了少年的雙眼。擂台周圍的看台都設在高處,魏雲深擡眼上看,絲毫沒有察覺絲絲縷縷渾濁的黑氣從下往上,正一點一點浸入他的印堂、侵蝕他的意志。
“道友?”
反而是他的對手察覺不對,上前兩步觀察魏雲深狀态,卻被他周身環繞的黑氣吓了一跳。他剛要向萬劍宗督戰的長老禀報狀況,卻見那名長老臉色一變,大喊道:“不好,是魔氣!”
一聲“魔氣”驟出,剛才還沒精打采的觀衆立馬打起精神,目光灼灼地落在了魏雲深身上。
“大膽魔物,竟敢孤身闖我萬劍宗!”
長老聲音淩厲,他手一張,佩劍立時現在手中,他聲如洪鐘:“去把天極宮的掌門請來,本尊要替他清理門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