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人縛手帶了下去,魏雲深都還是那副不可置信的絕望神情。
宋持懷一個眼神都沒給他,一襲孱弱白衣的青年立在淩盛對面,被風吹得傾身作咳。陳蘊見狀,連忙過去扶他,宋持懷順勢将手撐在他的掌上,好不容易緩過來,道:“宮主,今日事了,我便先回去了。”
陳蘊立馬道:“我送師叔。”
宋持懷颔首,轉身欲離。
然而兩人還沒走兩步,一柄長劍橫于二人身前,凜然的殺氣幾乎要鑽進人的毛孔。宋持懷被逼退兩步,他擡眼看出劍的人,問:“劍尊這是什麼意思?”
“他可以走。”霆霄劍尊看了眼陳蘊,複又轉回向宋持懷,“你不行。”
宋持懷問:“為何?”
“少給我裝傻充愣。”
霆霄劍尊冷笑,他心念一轉,劍上寒芒更甚,若非顧及到宋持懷不是萬劍宗的人又實在體弱,也許這一劍已經刺到青年身上。
“劍尊這是懷疑我跟剛才的魔族勾結?”
宋持懷竟笑出了聲,他看向淩盛,道,“宮主,剛才那是馮嶺,您應該看到了吧。”
淩盛别開頭,沒有說話。
宋持懷也沒真的打算寄希望于他。
他站得有些累了,便自然而然地靠在扶着自己的陳蘊肩側休息了一會兒,右後方的身體明顯一僵,宋持懷恍若未覺,隻繼續道:“方才來救那魔物的魔族名為馮嶺,是我的師兄,七年前叛出天極宮,将我重傷,劍尊覺得我會跟他是一夥的?”
七年前發生在天極宮的那場魔變是近一千年來首次有魔族侵入正道宗門,嘩然了整個修仙界,霆霄劍尊也有所耳聞,他聽宋持懷這麼說,心内對他的懷疑淡了不少,但還是強硬道:“你若無辜,本尊查明了自然會還你一個清白,你若是魔,今日抓你也不冤枉。但此次大比事關重大,初比試完還有晉選,此番萬劍宗廣邀九州各派,大小宗門數以百計,弟子數以萬計,若真因今日疏漏了你而造成什麼重大後果,你能擔待得起?”
宋持懷面色微變。
從各宗門的角度看來,把他抓了當然是最好的選擇,尤其此次比試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解決近期魔族橫亂的情況,要真先讓魔族潛進來把他們一窩端了,那責任誰都負不起。
霆霄劍尊又看向淩盛:“霁塵尊是你天極宮的人,不知宮主怎麼看?”
淩盛冷聲:“尊者按自己的規矩行事便可,不必顧及天極宮。”
這就是沒打算保宋持懷的意思。
霆霄劍尊微微擡手,立馬有兩名萬劍宗弟子上前,其中一人對宋持懷道了聲“得罪”,便要從自覺退開的陳蘊手上接過宋持懷。
突然!
一道幽深的藍色咒光橫空掃來,場上立起一場飓風,這風比剛才馮嶺來時的還要駭人,有幾個修為低些的甚至差點被風吹走。宋持懷手腕一熱,同時經脈裡的靈氣起了感應,他立時知道來的人是誰,咳了兩聲,艱難道:“師叔。”
他咳嗽的同時,那場飓風随即消弭于煙。剛才還黑得如同要下雨的天空重新見晴,衆人恢複視野,看到一襲藍袍正以保護的姿勢将宋持懷護在身後。
“微兒!”
“淩師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