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虞淺也不再顧慮其他,說出了内心想法:“此行一是為找除去三師伯母身上魅毒的法子,三師伯與三師伯母待我不薄,又立志于匡扶天下除妖救民,若有個閃失乃六界大憾,弟子也難過心中之坎。二當然也是為了我自己,弟子雖靈根不濟,前途渺渺,可也不願一輩子藏躲在幽梅雪嶺苟活于世,更别說還要拖累師尊為人負擔!”
常善長老還準備出言相勸,掌門卻放下縛星镯道:“也罷,既然霍小公子選定了你,你就當為宗門排憂解難了,隻是此番青雲之行,你不能頂着玄劍宗的名号,事事都得倚仗自己,是福是禍,全盤接下,你可想好了?”
虞淺行禮:“多謝掌門成全!”
衿玉郎看向衿楚青道:“你既選擇參與其中,定也打定了主意,阿淺雖有銀霜衣護體,可還需冰魄銀針輔助,你便随他一同前往吧!”
衿楚青當即樂開了花:“是,爹!”
“我也要去!”憫沁纓不知在外面偷聽了多久,趁着話頭趕忙推門而入,“既是為了我母親,沁纓也願助虞公子一臂之力!”
沒了北鬥尺的懲罰,衿楚青又恢複了往日的活蹦亂跳,回頭欠揍道:“肯定是讓你去啦,你在門外那呼吸聲重的我都恨不得關上耳朵,你以為掌門長老們會不知曉?”
憫沁纓這才明白自己早就露了馬腳,又羞又惱地朝他回去拳頭:“衿師兄你真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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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三刻,一行人收拾完畢,虞淺再次戴上縛星镯化身女裝。
宗門前,掌門太虛真人分别賜予三隻雲緞錦囊,叮囑道:“前路吉兇未蔔,萬事三思後行,望爾等平安歸來!”
虞淺,衿楚青,憫沁纓三人行禮拜過:“多謝掌門!”
太虛真人緊接着看向霍景逸:“霍公子,你父母那邊我已傳信過去,一路小心!”
“多謝掌門!”霍景逸剛鞠下身,不遠處傳來哭嚎一嗓。
“公子!我的公子啊!您真的不帶六六了嗎?我可是您的小六六啊!”
虞淺困惑:“小尿尿?”
衿楚青漠然:“他大舌頭。”
憫沁纓嘟嘴:“哦。”
那仆從提着昂貴的燈籠邁着小碎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跑過來:“就算您不帶六六,這些東西您也該帶上啊!”
隻見仆從身後跟着一串家丁,共扛五口大箱,揭開箱蓋,裡面盛滿靈石珠寶,在黑夜中閃閃發光。
霍景逸畢竟年紀小,臉皮薄,自尊心強,對求仙問道又有着迷之癡戀與美好憧憬,當衆送來這些俗物,當即又氣又赧:“好你個小六子,本公子平日裡說的話你都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小六六被罵得淚珠打轉:“可……可是,您從小到大都沒吃過什麼苦頭,這次出遠門不僅一個仆從都不帶,若再無盤纏傍身,萬一遇上事情可如何是好啊?”
“本公子出門是為曆練,不是去遊山玩水,帶這些身外之物又有何用?”霍景逸一臉笃定地看向虞淺等人,“你問問他們,誰會要你那些銅臭玩意兒?”
虞淺與衿楚青抿唇沉默片刻,緊接着特心有靈犀地朝五口箱子直奔而去。
衿楚青:“這個好,這種透玉比較名貴!”
虞淺:“這顆夜明珠成色透亮,甚是罕見!”
衿楚青:“那這串鴿子血呢?”
虞淺:“算了,不挑了,全部打包帶走!”
霍景逸:“……”
小六六:“……”
掌門長老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
黑夜中,二人尚未把包袱裝滿,一聲河東獅吼風卷殘葉,林影密麻晃動。
衿楚青表情大震,“快,上鴛!”
憫沁纓控制住驚恐炸毛的鴛鹭,霍景逸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就被虞淺一把薅上鴛背。
“怎麼了?鬧妖怪了?”霍景逸邊爬邊問。
衿楚青翻身而上,催促憫沁纓快走,抽空答道:“比妖怪還可怕!”
“是誰允許你去堕仙台看那個賤人的!”
一把菜刀嗖的飛來,斬斷了衿楚青的包袱帶子,他下意識彎腰去夠,卻被虞淺一把拉回,隻見那菜刀削鐵如泥,生生割斷了他的一縷頭發。
霍景逸被吓得大氣不敢出,聲若蚊呐:“那是你……仇家?”
衿楚青痛心地看着散落一地的金銀珠寶:“那是我親娘!”
霍景逸:“?”
鴛鹭眨眼間消失于黑夜,宗門外常善長老滿目憂慮:“那孩子若出什麼岔子,我們該如何與仙尊交代?”
衿玉郎安慰地拍拍其肩:“蒼鷹是關不進絲籠的,沒準,是他的機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