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還沒過兩秒浦弦就跳起來直呼道:“啊!太燙了!屁股要着火了!”
安岚咧開嘴角嘲諷他道:“這還用去試?正午的大太陽下,任何室外的東西都是你的敵人。”
浦弦不服道:“你們也是嗎?”
安岚嗆他道:“我們向來讨厭不仁不義不公的東西。”
浦弦微微一笑,沒有還嘴。
“公子,喝水嗎?”
林念抿唇搖了搖頭,見蕭歌仍舊舉着水壺湊到自己面前,似乎自己不接過就不罷休,隻好翹着手指将他推遠了一些。
蕭歌被拒也沒有強求,而是放下水壺退回到了遠處的陰影之中。
這可真是稀奇,特别對于見過他們如膠似漆、一個人恨不得時時刻刻跟着另一個人模樣的安岚來說,真是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們怎麼了?”安岚撥弄着自己的頭發道,“生氣了?吵架了?”
“天太熱了。”
“天太熱了。”
“天熱?以前天熱也總見你們擠在一起,你們兩人的胳膊什麼時候分開過了?”
兩人聞言皆是沒有回話,此時安岚更加納悶,正欲深入下去探個究竟,就見對面的蕭歌正朝他擠眉弄眼,似是有話又不方便說。
安岚學着他的樣子回了個眼神過去,這是他倆心照不宣的暗号,是隻有事關林念時才會出現的動作。
“趁吳少爺不在,我和你們偷偷做筆交易吧。”浦弦突然說道。
“别,你可别!”安岚道,“都說‘偷偷’了,保準沒什麼好事。”
“吳少爺有事瞞着你們。”浦弦意味深長地瞟了眼三人,繼而說道,“你們會想知道的,隻要你們幫我殺死池子磬,我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們。”
林念躲在樹蔭底下,一陣風刮過,不斷吹拂的樹葉在他臉上遮蓋出不同的斑駁,他往前跨了一步,陽光便曬了他半臉。“無論你說不說,我們都會解決池子磬的。你選在這個時候向我們獻殷勤,浦弦,你自己清楚你是何種打算……”林念道,“我算是明白你為何要一路跟着我們了。論起殺人,比起我們更親近的你才更加容易得手。那先不提你是否要真的殺死你家主人,但你想要拆散我們、分裂我們的意圖可是極其明顯啊。”
浦弦道:“可我同時也在幫你們,林少爺,你不能否認你的确從我口中知道了不少關于你爹的事情吧?你敢說,你在我身上是毫無收獲的嗎?”
林念面色不改:“姑且提醒你一句,你的初心隻是要殺人,而我們原本的目的也就是找你搭把手,多餘的事情我管你是不是要知道,總是,我們是不太想要了解的。”
“看來……你也藏了點東西。”浦弦哼笑道,“我都明白,等池子磬死後,你們下一個目标就是我。該來的總會來的,你一定在想,與其到時候滿世界找我這個逃犯,倒不如因我自己主動提出,幹脆就順水推舟把我捆在身邊吧?”
“那你呢?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浦弦咧開嘴呵呵樂道:“那我就向你坦誠一番,我最開始的确是那麼想的,可後來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我發現不隻是你,你們所有人都被蒙在鼓子裡,隻是幾個被團團迷霧困住的可憐人,卻自以為能透過朦胧線索看穿一切,實際上永遠都不知道通往真相的出路到底在哪裡。”
“翻來覆去,你又開始了。”蕭歌插嘴道,“你們年紀大的人都喜歡講道理嗎?”
浦弦正色直言:“你們手裡都有吳家少爺給你們的瓷花吧。”
蕭歌道:“我沒有。”
“你當然沒有了!你就是個仆人的兒子怎麼會有資格拿這樣的寶貝?”
蕭歌面色一僵,根本不敢偷看林念的反應,而林念帶着怒氣吼道:“說話注意點!”
“怎麼了?現在知道心疼了?”浦弦玩味地看着他道,“主仆有别,這是再想怎麼撇清都無法讓兩者畫上等号的事情。”
“你罵自己可以。”林念道,“罵我的人就不行!”
然而浦弦并未打算在此話題上過多停留,很快就接下去道:“龍生九子,花吐九玉。當年和你們爹娘在一起的,算上他們自己,總共有九個人。這九個人當年都從一朵花裡得到了一塊美玉,并以此來作為他們友誼的象征。當年這朵花就是寶相花,可當年的九塊美玉顯然就不是你們手裡捏着的瓷花了。”
“寶相花百年才開一株,照你這麼說,這短短二十幾年間已經出現過兩株了?”
“一個花骨朵的确是百年才會盛開一次。”浦弦伸着食指說道,“可從來沒人說過寶相花是稀缺品種,它在這世上并非隻有一株。難尋隻是因為它好生長在犄角旮旯,生長時的樣子也同普通野花野草無異,隻有臨近花期盛開的時候才會放出無人能敵的光彩。由于它花期短,長相離奇,又有會吃人的鬼獸駐紮在附近,所以才會被人冠上上古神物的稱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