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些不太禮貌,但蕭歌還是使着嚴肅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對方。
彭括不以為意:“偶然發現這裡還能通行就試着走了一下,唉!沒想到你們還真的在這裡!你們是不知道,你們走丢之後我真是怕得不行,這山上到處都是契,又碰上夜晚看不太清,就算被近身了也發現不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才是最可怕的!你看我腿,在找到你們之前可是一直哆嗦着呢!”
“等等!”蕭歌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道,“你有沒有發現這裡還站着第四個人?”
彭括聞言左右打量了一下,突然雙手縮到胸前,倉皇地往旁處一跳:“喲!這是什麼東西?”
蕭歌摸了摸下巴道:“據我們發現,這就是契。”
“契?不可能,不可能……”彭括頻頻擺手道,“契半人半獸,這個……看起來就是個人,契不會長這樣。”
蕭歌道:“你沒見過契?”
“當然是沒見過的了。”彭括笃定道,“我沒去過預言山,自然也是沒有理由來白爬這鎖口山了,吃飽了撐的?”
“呵。”蕭歌笑了一聲道,“那你為什麼要插手呢?”
“什麼插手?”彭括露出疑惑的表情。
“上山沒多久,有兩隻蜜蜂把我們當花兒一樣圍着飛。其中一隻是由易兒解決的,另一隻則是靠某個看不見的東西解決的。”
彭括道:“會是契?”
蕭歌伸着手指晃了晃,道:“先聽我說完,我第一次被契壓倒時……哦我說的就是你旁邊的那個人,當時有個石子打歪了,打中了我的手臂,導緻我不得不松手,丢失了大好局面。”蕭歌說完掰下第二根手指道,“後來,也就是剛剛,我正與契糾纏之深,突然就從他背後射來一個鋒利之物,擦到了契耳廓的同時也把我的頭發給截斷了。”
蕭歌掰下了第三根手指。
“這三件事都是一個人做的。”
彭括面不改色,隻道:“啊?我聽不懂。”
“聽不懂也沒關系,我來給你分析一下。”蕭歌雙手叉腰,俨然一副要同他算賬的意思。“你打掉第一隻蜜蜂,我姑且以為你是要幫助我們。進入鎖口山前我特意向人打聽過,說最近因為中元節的臨近,大家夥都不太想上山,所以今日鎖口山上恐怕隻有我們幾個。你在那時所展露出來的準頭可不是一般人、任何一個被挑出的人,更不可能是這座山上的東西做到的。”
“你問過人了?問過誰了?”彭括似是有些不悅,撇了撇嘴道,“不是說好了都聽我的嗎?你們隻要跟緊就行了。”
蕭歌沒理他,繼續往下講道:“我同契發生了碰撞,好不容易才擺脫劣勢,結果還沒有風光幾秒,就被不知道從哪兒飛來的小石子擊中了麻經,導緻我們錯失良機。你說這人準頭這麼好,為何還會失誤打中了我?他不應該幫我嗎?”
彭括道:“我也不知道。”
“後來,也就是剛剛發生的最後一次,一根細長的東西差點把我的臉劃出血。你可能覺得我什麼都沒看見,但很可惜,在它沖着我來的時候我看得一清二楚,那是被揉粗成條狀的飛葉,手上功夫了得的人做到搓葉飛花不是件難事,要做到如此細微的瞄準也是輕而易舉。”蕭歌說到這兒打了個響指道,“到這兒情況就明了了起來,你第二次擊中了我,意思是讓我無比自然地放開契,放開契,讓契占據優勢,從而你就可以在暗中控制局面。但可惜這一計劃并未成功,你看着我逃脫,又或許看着我走進了這個洞穴走道,撒着謊話說着從未來過這兒,實際卻能分辨地形,從另一個開口處進來堵住我們的去路,而後在我們同契的新一輪戰局上再次插手。隻是這一次你換了個玩法,你試圖用血液來刺激契,讓契主動來壓制我。至于這目的……恐怕你是想從我身上,或是契身上,還是鎖口山、預言山上……得到些什麼吧?”
彭括露出難以置信的誇張表情:“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蕭歌似笑非笑道:“大概我們隻有在想要得到什麼時才最積極。”
“那什麼……你說的都不對。”彭括抽了下鼻子道,“我能走進來都是巧合,至于你說的扔東西很準的那個,多半就是甸鎮鎮民口中廣為流傳的那個契。”
“傳聞隻是傳聞,傳聞還說契有一大群,成群結隊。說實話,沒親眼見到我是不信的。”蕭歌交叉着雙臂說道,“我看這自始至終就是一個由你締造的騙局。契隻有一個,就是你身邊這個最像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