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鶴将再次質疑鴦未眠是不是腦子出了點問題:“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作為神明,往這人身上渡點靈力他就能活?”
“我當然知道神明的靈力能救人,但我是戰神之子、又在不歸海底長大,誰知道我的靈力是什麼樣的。”
戚鶴将無話可說。
兩平匆匆而來,這時戚鶴将與鴦未眠突然發現平兩寒會醫術。他自己的說法是曾經跟着母親學過好些年,身上有常備藥物銀針,但不常用。
不常用的原因也很簡單,母親的醫法與廣為流傳的醫法不太一樣。
這麼一來,若是治好了倒沒什麼,若是治不好、被人拿去大做文章,對平兩寒自身和整個平府都不好。
簡單看過那人的情況并略做救治,平兩寒對平瓷書道:“哥,此人一時半刻還醒不了,我們把他帶着吧。”
平瓷書點頭同意,剛要上前幫忙,戚鶴将就單手将那人扛肩上了。見三人愣在那裡還道:“走啊,愣着做什麼?快把他丢馬車上去。”
平兩寒在後面弱弱出聲:“戚公子,此人身上的箭傷有毒,動作太大毒素會擴散的,所以你得輕點兒。”
戚鶴将面色閃過一瞬的嫌棄,顯然是覺得麻煩了,但也注意着動作輕柔點了。
——畢竟是要攢功德的,可不能把人整死了。
行至天色擦黑,一行四人與一個半路撿來還昏着的傷員終于穿過了林子、再次見到人煙。
“天色不早了,今日的趕路便到此吧,我們找間客棧歇一晚。”平瓷書道。
至于住客棧的錢,當然也是平瓷書出。
房買兩間,兩平兄弟一間、戚鶴将與鴦未眠一間,而那個傷員則被留在了馬車裡。平瓷書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救人歸救人,傷好了就跟自家弟弟沒關系了,醒了就自己走吧。
夜裡,戚鶴将與鴦未眠依舊坐在窗前,燃着燭火盼着天上能出月亮。
二人像之前一樣從天南到地北各種扯話題,交談突然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戚鶴将警惕地問了一句:“誰?”
門外傳來平瓷書的聲音:“是我。”
但戚鶴将依舊沒放松警惕,正欲再問卻被鴦未眠擠開、打開了門。借着微弱的燭光,戚鶴将看着鴦未眠的眼神像是在說:你一神明在凡間這麼警惕幹什麼?
外面站着的是平瓷書和平兩寒。鴦未眠側身讓二位進了門:“二位是有何事嗎?”
平兩寒走在平瓷書後面,他進來之後,戚鶴将與鴦未眠才看見他身後還有個人,正是今日被救回來的那個傷員。
平瓷書解釋道:“兩寒夜裡睡不着去外頭轉了一圈,正好遇到剛剛蘇醒過來的如生公子搭話,他說要答謝救命之恩怎麼都不肯走。我方才在門外聽着二位沒睡,這才扣門進來,想要與二位一同商讨接下來的安排。”
“如生公子”抱拳鞠躬:“如生,謝過幾位公子。”
戚鶴将問:“所以,如生公子這是要留下,與我們一同趕路?”
“目前看來是的。”平兩寒出聲,“我與我哥怎麼勸他都不肯走,所以想來問問你們,如果沒意見便留下他了。”
鴦未眠全程木着一張臉,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倒是戚鶴将道:“這事若是兩平公子沒意見的話,留下就是,我與鴦鴦随意。”
如生朝他颔首緻謝,似是不怎麼愛說話。
鴦未眠這時忽然出聲:“那你的親人怎麼辦?你不擔心他們擔心你嗎?”
如生道:“他會找到我的。”
鴦未眠不說話了。半晌,他又道:“既然沒意見了,還留在這兒幹嘛?”
“打擾了。”聽出鴦未眠語氣中的不善,如生和兩平告别之後便都離開了。
待門外動靜歇下來,戚鶴将才帶些笑意地問鴦未眠:“鴦鴦看起來,不喜歡這位如生公子啊?”
鴦未眠道:“一邊說着感念救命之恩,一邊隐瞞自己的真實姓名。怎麼,哥哥喜歡這樣的人?”
戚鶴将擺手:“那肯定是不喜歡的,但人間嘛,世人各懷鬼胎,警惕些也無可厚非。”
二人都心知肚明其實如生根本就不該留下,但兩平都沒意見,他們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
次日一早,幾人簡單用過早膳便又繼續趕路了。也果真像如生昨日夜裡所說,出發不久後便有人來找他,于是一行四人變成了六人。
如生與那位來找他的男子看着像是上下級的關系,那男子名喚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