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謝華瞳現在對謝十九可謂是百依百順,畢竟獻給天地的靈子,走時還惦念着太多紅塵俗事可不好。
謝十九見自己說什麼謝華瞳都和藹地答應,内心躍躍欲試,壯着膽子比劃:“我,我記得,每年生辰前幾日都是除夕,我想出去看天上的花……可,可以嗎?”
謝華瞳臉上裝出來的笑容僵了一瞬,頓了一下才道:“……當然可以,明日就是除夕,晚上爹爹抱着你去。”
“謝謝爹爹!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戚鶴将和鴦未眠湊上前去,想從謝華瞳臉上找出一絲動容和猶豫、或者愧疚,可是沒有,一個都沒有。他滿臉隻是虛僞和惡毒的算計。
“我觀察了一下,這些年間面容最清晰的是流雲;謝華瞳的面容也很清晰,可是時常扭曲。謝十九身邊對他好的人面容都很清晰,對他不好的人同謝華瞳一樣。”戚鶴将說到這裡皺了皺眉,總結道,“所以我合理懷疑,此境是謝十九的執念。”
鴦未眠皺眉:“可看出他的執念是什麼了?”
戚鶴将搖頭。
“那直接看他的記憶吧。”
一抹紅色的靈力往謝十九眉心鑽去,鴦未眠閉眼,第一幕就是生産時,流雲那張痛的面目全非的臉,隻是看得并不清楚,應該是新生兒的視角。
畫面閃動得都飛快,慢下來的那幾幀也全都是流雲,更多是稍顯落寞的背影,還有溫柔的、憂愁的、蒼白的面孔,正臉、側臉,或者一個眼神……
見鴦未眠睜開了眼睛,戚鶴将問:“怎麼樣?看到了嗎?”
“他的執念是流雲。”鴦未眠道,“我們或許得想個辦法讓流雲來一趟。”
“何必搞得這麼麻煩?”
鴦未眠頓了頓,道:“可是,讓他溜回謝府找流雲更麻煩吧?”
“我的計劃是我們随便找個人附身上去,用個法術化成流雲的模樣就行了。”
“這樣騙一個小孩子不好吧?”
“幻境而已,破了就行。”
鴦未眠沉默了一下,幽幽道:“你想在一女人的殼子裡待着?”
戚鶴将:……
戚鶴将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己待在木頭疙瘩裡的時候,因為神魂和軀體嚴重不匹配他差點憋死。
鴦未眠欣賞了一下戚鶴将吃了死蒼蠅一樣的表情,緩緩開口:“反正明日晚謝華瞳要帶謝十九出去,我們把流雲引出來再把謝華瞳支走不就行了?”
戚鶴将思索了一下,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于是點頭答應。
不過實踐證明,有些事看着簡單,實則一點都不簡單。
仔細布局之後,兩人發現,要把謝府的人全都定住、要讓流雲“剛好”和謝華瞳與謝十九碰上、要讓謝華瞳在流雲出現之後滾蛋、要讓流雲願意和謝十九相處……
次日晚,兩人在謝府等了半天,謝華瞳就是沒有出門的打算。
戚鶴将耐心告罄,直接附了一個下人的身上前去問:“老爺,您昨日不是說帶十九少爺看煙花嗎?時辰不早了。”
謝華瞳頓了一下,似乎在想面前這人是怎麼知道的。不過腦子不夠,他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來,隻道:“哄小孩子的話你也信?我不會去的,沒别的是你就先退下吧。”
鴦未眠感覺自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回答他:“……是。”
走出門,鴦未眠趕緊從附身的人身上下來了,畢竟再待下去他可能會沖進去把謝華瞳按在地上打一頓。
戚鶴将明顯也被謝華瞳惡心到了,他默默别開了眼:這種人多看一眼都是對眼睛的侮辱。
鴦未眠往謝華瞳身上放了一道靈力,還不忘翻個白眼,轉頭對戚鶴将說覺得自己的靈力被糟蹋了。
“……”戚鶴将道,“我去紅塔觀察一下,等差不多了傳音與你。”
臨走前他又補充了一句:“謝府上下的人我都處理好了,你隻管将流雲帶出來。”
鴦未眠笑着朝他揮手:“一會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