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鶴将本想直接把人摟到懷裡,奈何月倉倉和陵始還在身邊,便想着作罷。
月倉倉眼珠一轉,拉着陵始道:“二位,我突然想起陵始有事忘和他們說了,我們先走一步!”
陵始一頭霧水:“啊?有嗎?我不知道啊?”
月倉倉朝戚鶴将笑了一下,不由分說拉着陵始就跑。
戚鶴将和鴦未眠沉默了一會兒,面頰都有些發燙。幸好戚鶴将在前世的記憶中走了一圈後繼承了戚長襟的臉皮,手上用力把鴦未眠攬入懷中:“美人兒~”
當天晚上,同一屋檐下,兩人輾轉反側,皆難以入眠。
相逢後的一點一滴連成一片,在胸腔裡逐幀上演,徹夜久歌。
次日,鳳翥褪下了一身素白,起身對着銅鏡觀察了半天,眼下的烏青是怎麼也不能忽視。她不好意思告訴落江堂實情、又怕他問,想了半天借口才磨磨蹭蹭地出去。
誰知迎面撞上落江堂,她下意識一擡眼,就看到了對方眼下的同款烏青,不由得愣了一下。
落江堂神色看起來不太自然,他眼神躲閃,結結巴巴地問:“你,昨夜沒,沒睡好嗎?”
鳳翥盯着他眼下一會兒就出了神,這會兒聽到他的聲音,腦中一時空白、忘了自己編了半天編好的借口。她張嘴飛快吐了一句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直到落江堂“啊”了一聲表示疑問,她才後知後覺自己方才說的是“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
……
親娘,好丢人。
話都說出口了,鳳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緊閉雙眼喊:“成親啊!你不是說要娶我為妻嗎?還不能挑個日子嗎?”喊完這句,感覺自己臉一定比上京最紅的胭脂還要紅。
“……”
半天沒聽到回應,鳳翥悄悄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想要觀察一下,就見落江堂一臉茫然地站在那裡,看起來想沒睡醒一樣。
?!沒睡醒?那自己剛才那番話……真好,自己臉還沒丢沒丢。
落江堂眨了眨眼。
鳳翥在質疑自己的話起沒起作用,暗處觀察的衆神看戲可看得相當盡興。
“哈哈哈鳳翥姑娘想什麼呢,沒見咱們江堂神君開心得人都傻了嗎?”
“有的神看着一臉淡定,其實魂已經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要懷疑鳳翥姑娘,江堂神君他估計連孩子叫什麼名字都想好了。”
“也不知道誰昨天夜裡突然開竅,偷人家的碳往自己眼睛底下抹……”
鳳翥見落江堂半天不動,捂了臉就要走,卻又被拽了回來。她驚道:“你,你作甚?”
落江堂被巨大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抓住鳳翥也隻是出于本能,此刻對方這樣問,他支吾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二十年的靈力夠嗎?”這說起來少,可此時他畢竟也隻活了二十二年,二十年靈力對他來說很多了。
“啊?”鳳翥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聘禮,不由得失笑,“你傻呀?我要這東西做什麼?”
落江堂一想也是,他用稍微理清了一點思緒的腦子想了想,道:“今日已經廿二了,下月十五會不會太過倉促?我們根本來不及準備……”
“我在泯南時就與你共處了十年,如今又過了三年喪期,我們……對彼此的什麼都知道,還,還有什麼可準備的?”
落江堂滿意地笑了:“嶽父提前為你我縫制的嫁衣我一并帶上了,正好下月十五,拜堂成親。”
***
這親成得實在是有些草率,沒有下聘、沒有媒妁、沒有賓客,馬馬虎虎就到了拜堂那天。直到蓋頭被挑開、看見身着火紅婚服的落江堂那一刻,鳳翥才有了些實感。
落江堂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發什麼愣呢?”
鳳翥回神,卻又沒完全回神,目光追尋着那隻手回到寬大的袖擺下,道:“你的手真好看。”
“嗯?”雖是疑問可落江堂卻眉眼帶笑。
“啊,我是說,我有一個願望。”鳳翥道,“曾經,這個願望令我痛苦、還嫌時光漫長。”
她也笑了起來:“可是今日,這個願望的實現又令我欣喜,欣喜得像是飄在雲上。好像真的,我成了我。”
落江堂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将人帶進懷中,道:“那麼,這個願望,是什麼呢?”
是什麼呢?
鳳翥輕輕笑了一聲,柔柔喚他:“夫君。”
紅燭淚落,溫情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