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尺點頭:“有的,聽起來像剛剛哭過一樣。”
“……”
戚鶴将把鴦未眠往自己身後稍微拉了拉,對卻尺道:“我此番來是找鴦鴦去一同看看的,你先回去,有事讓倉倉傳音就是。”
“啊?哦,好吧。那鴦未眠……”
鴦未眠拽着戚鶴将轉身就走:“事出緊急我們先走了。留步!不用送!”
慌慌張張走出結界,鴦未眠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感覺被自己握着的那隻手在抖。他一轉頭,發現戚鶴将憋笑正憋得辛苦。
他皮笑肉不笑道:“你最好是憋住了。”
“什麼?我沒笑,真沒笑。”戚鶴将正色道。
鴦未眠狐疑地掃視他,抱臂不語。
“好鴦鴦,我錯了。”戚鶴将能屈能伸,卻又壞心眼道,“你的味道,很讓人難忘呢。”
如果說之前還隻是懷疑,鴦未眠就可以确定,這人一定是跟着戚長襟學壞了。
兩人談情說愛時,戚鶴将腦中突然傳來陵始的聲音:“鶴将你快來,我們想到辦法了!”
“哦?”戚鶴将挑眉,在瞞着陵始的情況下把鴦未眠也接了上來,“什麼辦法?”
“這個……你過來就知道了嘛。”
戚鶴将和鴦未眠對視一眼,後者眼神示意他這不太對。
戚鶴将道:“所以我日前叫你去人間給卻尺買的吃食你買了嗎?”
“啊?”陵始驚訝道,“你有說過嗎?我不知道啊!”
戚鶴将當然沒說過。本來就是詐他的,看來這個陵始是真的陵始。
“哦,那就是我忘了。”戚鶴将道,“你在何處?還是先前那地方嗎?”
“是啊,你快來。”
切斷聯系,兩人對視一眼,攜手同行。
“你方才怎麼不讓他叫平如故出面?”
“他們二人可信的程度一樣不高,不排除同時反水的可能。”戚鶴将道,“而且就算平如故可信,陵始也能以他封印在身不宜動用靈力為由回絕我,問不問他并無差别。”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當然,這一切是建立在陵始不可信的前提上。”
鴦未眠問:“你覺得他可信嗎?”
“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想法。”戚鶴将道,“不過鴦鴦既然問了,我就告訴你,我覺得他可信。”
鴦未眠猜測:“沒有理由吧?”
戚鶴将挑眉:“是啊,你怎麼知道?”
“你愛我有理由嗎?”
戚鶴将笑了,道:“你跟着鴦初元,也沒學好啊。”
“畢竟是我的前人。”鴦未眠道,“快到了吧,隐匿術加了幾層?”
“三層。放心,隻要那人修為不在我之上就看不出來。”
視野中出現了陵始那身熟悉的藍衣,身邊是打坐的平如故。鴦未眠四下搜尋一圈,并沒有發現别的身形或氣息,戚鶴将同樣如此。
戚鶴将道:“我去看看,你先在這兒别動,屆時有什麼情況我傳音與你。”
鴦未眠點頭:“注意安全。”
“自然。”
戚鶴将走出了隐匿術的結界,五六步後陵始轉過頭來,看到他時笑着招手。
走到近前,戚鶴将看着陵始一臉的泥,不解道:“你這是?”
陵始随手一抹,壓低聲音道:“所以我隻告訴了你一個人啊,我堂堂神君淪落到徒手挖土,想想都可憐可悲可歎啊——”
“停停停打住!”戚鶴将擡手道,“挖坑是為了潛入月窟?”
“是啊。”陵始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的發現和推測全說了,“落江堂之所以放人就是因為沒有勝算、不願意在衆神面前鬧出亂子來。如今為了穩住衆神,他便要用衆神的神籍在月窟周圍設一道結界,但這樣一來但凡結界出點什麼動靜便是整個月窟都能感知到,他和帝摘月就沒法聯系,所以他一定會留後手。”
看着地上被挖了一半的大坑,戚鶴将道:“所以你認為,這個後手就是結界隻在地上,他們可以走地下?”
“對!”陵始激動得像是找到了知音,“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我與如故都沒膽子用靈力,隻能手挖。”
戚鶴将又往他沾滿污泥的雙手上看去,不由得眼角一抽,道:“或許,你知不知道有種東西叫鏟子?”
“啊?”
戚鶴将對鴦未眠傳音道:“陵始人沒問題,就是腦子有問題。你一會兒站遠點。”
鴦未眠收到傳音後又觀察了一陣,撤了結界往三人這邊走來,問:“在做什麼?”
陵始看到他神色一僵,連忙把兩隻讓人不忍直視的手往身後藏。
戚鶴将卻不給他這個面子,直接道:“陵始神君推測這結界底下是空的,便想要挖地道潛入月窟。正巧你來,勞駕去人間捎兩把鏟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