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雙腳騰空,不住地掙紮,卻發現秦宗樹力大如牛,抓着他的那隻手恍若銅築的一般。再有那讓他痛到痙攣失聲的一腳,夠讓他明白,秦宗樹絕非他能惹得起的。
何況,他自诩璞玉,并不想和秦宗樹這樣的山野瓦礫同歸于盡。
“嫂子,他、他是不是又打你了!嗚嗚,是我跑太慢了,”秦宗朵擠開衆人,跑到祝燭跟前來,她眼眶紅紅,又哭又喘,這一路她就怕自己帶人來遲,祝燭給林瑜欺負了。
但她還是來慢了,她家嫂子明顯是被欺負了!秦宗朵自責地痛哭起來。
祝燭蹲下身來,将秦宗朵攬進懷裡順氣,“沒有沒有,小朵很棒了,你大哥回來得很及時,我沒事。”
祝燭這麼說,但他面色煞白,眼眶紅紅,身上還有摔倒在地的灰塵和草屑,他抱着秦宗朵柔聲安慰的模樣,俨然是兩個小可憐。
即便此刻林瑜對上秦宗樹毫無反手之力,可對比祝燭,他就是人高馬大,身強體壯,身上除了秦宗樹踹出的腳印,可整潔着呢。
“放、放開!”林瑜繼續掙紮,雙手胡亂揮舞,“我、我往後不上門就是了!”
他之前說的大部分話都是為了嘲諷羞辱祝燭,以為祝燭頂多借住在秦家,卻沒想……祝燭當真能如此豁出去,一個男兒居然願意像女人那樣給秦宗樹當媳婦,以此獲得秦宗樹的庇護。
如此一來,在他出人頭地前,都不好再對祝燭如何。
秦宗樹雖然是個獵戶,卻是個不好惹的獵戶,他聽過秦宗樹十五歲一人赤手空拳搏狼的傳聞。
秦宗樹放開了林瑜,目光掃過周嬸等人,又看回祝燭,“秦家就是你的家,誰欺你,就是在欺我秦宗樹。”
秦宗樹再給自己的話加碼,以後祝燭就是他秦宗樹的人,無論誰要欺負祝燭,得先從他的身體上趟過!
祝燭拉着已經安撫好的秦宗朵站好,他迎着秦宗樹的目光,臉上不自覺綻放笑意,點了點頭,“好。”
嗡嗡的議論聲早就傳開了,他們能理解祝燭毫不猶豫的“同意”,祝燭的從小到大經曆已經傳開,他被林家人欺負怕了,為了能名正言順得到秦宗樹的庇護,自然不會排斥同秦宗樹結契。
但他們想不明白秦宗樹……與祝燭結契對他說,幾乎沒有好處,隻有壞處,就林家人那做派就不像善茬,日後麻煩多着呢。
秦宗樹有從林家拿回的那些聘金陪嫁,他找什麼樣的姑娘不能找呢。
“大郞你……”周嬸明顯也是這樣覺得。
秦宗樹截斷了周嬸的話,“周嬸,辛苦您跑一趟,這邊的事兒,我能自己處理。”
秦宗樹的話同樣截斷了諸多欲言又止、想勸他三思的人。
但在場,同秦家和秦宗樹有交情的隻有周嬸,其他人既非親族長輩,又非交好鄰裡,沒資格對秦宗樹的婚事指手畫腳什麼。
周嬸能一下喊來這麼多人,主要是林家騙婚的事情在村裡傳開了,來人裡大部分是愛熱鬧,想跟來看看恢複了男兒裝的林珠是何模樣。
不愧是能女裝騙婚又瞞了村裡人那麼多年的人,男裝也好看得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