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晏低頭笑了下,摘幾根蔥而已有什麼可高興的。
他快速将胡瓜切成絲兒,見有些單調,又泡了幾個菌子冬菇,同樣切成絲兒。
胡瓜便是青瓜,傳入大興朝已有百餘年,早就成了尋常百姓家的菜籃子之一了,而西紅柿卻還沒有傳入大興朝。
不然番茄與面魚才是最絕配。
“給。”餘滿摘了一小把小蔥,已經洗幹淨摘好了。
“好,謝謝小滿。”
賀晏接過翠綠的小蔥,快速在案闆上切成蔥末。
“小滿,幫我生一下火。”
他等了片刻,還不見人有動靜,“小滿……?”
賀晏擡頭望去。
隻見餘滿眼睛微微睜大,嘴巴輕啟,英氣十足的眉眼顯露出幾分嬌憨來。
“哦哦……”餘滿從那聲“小滿”中回過神來,“你要什麼,我去摘!”
賀晏再次被逗樂,“我是說幫我生一下火啊,小滿。”
餘滿:“……”
餘滿隻覺得自己從沒有這麼丢臉過,這耳朵!!管什麼聽的,這都能聽錯!
水開後,賀晏将面魚下進鍋裡,切好的食材和雞蛋液也一并倒進去,沸騰上片刻,下半勺鹽,一鍋熱騰騰的面魚就出鍋了。
“這是什麼?面條嗎?”餘滿好奇道。
看起來怪模怪樣的,還挺有生趣。
色香味俱全的面魚看起來很是吸引,上面還鋪着幾塊豬肉渣,餘滿坐在桌子上,咽了咽口水。
“差不多,這是面魚,做起來很方便,不用跟面條一樣還得揉面,擀面,切成條。”
賀晏說完,端起來喝了一口湯。
面魚是北方的面食,餘滿一個水鄉人,自然是見都沒見過。
他在山洞開小竈就經常做來吃,眼下已經許久沒做了,雜面吃起來确實沒有白面好吃,但也不差!
餘滿吃了一口,“好好吃……”
吃飽後,餘滿端起碗筷去洗,用抹布将水漬擦拭幹淨,回味着那碗面魚的味道。
太好了!
賀大哥做飯手藝可比他厲害多了,應該可以向他學習學習。
早飯過後,餘滿便帶着賀晏出門去,四處認人。
雖說餘滿沒了爹麼,但成親後第一天,還是需要去最親近的親人那認一認人。
“大伯為人公正,最是不喜歡那種油嘴滑舌的人,”餘滿說,“不過其實他是最心軟,最疼小孩的哈哈哈……”
餘滿提起餘遠山話密得很,又說了幾件小時候餘遠山悄悄給他們做玩具的事情來,顯然和這個大伯關系很親近。
賀晏點點頭,又聽他說大伯母周秋,大堂哥餘時仁,大堂嫂梅玲,出嫁的堂姐餘時清。
說話間,二人便到了餘大伯家。
“大伯,大伯母。”餘滿一進門就喊人,賀晏跟着喊。
餘大伯他們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見他們一進門,就站起來說話,“好好好,滿哥兒和小晏來了啊。”
賀晏一坐下,便被大堂哥餘時仁抓着開始盤問,餘大伯坐在一旁對此樂得其成。
而餘滿也被大伯母拉着手開始聊着私密話。
倆人隔着老遠,對視一眼,同樣苦澀地扯了下嘴角。
在艱難作答了一輪了,總算是有喘口氣的功夫,餘滿趕緊起身告辭,“大伯母,我們先走了,還要去三叔家呢。”
“行。”周秋往他們手裡一人塞了一個紅封,“這拿着,今後你們二人要好好相處啊。”
“好。”
兩人一人揣着四個紅封出了餘大伯家的門,而後又走去餘三叔家。
餘老三,本命餘遠河,與方蘭草共育有四個孩子。
二堂兄餘慶義今年二十,與同村的青梅竹馬餘曉月成了親,還未有孩子;而三慶禮堂兄今年已十八,卻遲遲不肯相看,問就是不想。
慶安是哥兒,今年剛過十五,也到了相看的年紀了,最底下的慶智今年才十歲。
賀晏挑了挑眉毛,“所以,小冬為什麼不是叫餘什麼信?”
很明顯,餘家年輕漢子便是以仁義禮智信作序齒,那輪到餘冬應該就是餘冬信才對啊。
餘滿捂着嘴巴笑,“小冬本名是叫冬信啊,他是立冬生的,所以是冬信。”
“不過他小的時候我們一直喊他冬冬,所以就……”
五歲以前,餘冬小朋友一直自稱自己是餘冬冬,到了現在也沒改過來,喊他冬信,壓根不理你。
賀晏“哦”了一聲,又問,“那你就是小滿那天出生的……”
餘滿頓住腳步,而後說,“不是。”
“爹麼是小滿那天撿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