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無視了賀晏後面這句話,交代一聲就出門去,仿佛後面有洪水猛獸追趕一樣。
賀晏望着他的背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笑好還是該無語好。
餘滿兩手空空來到三叔家,此時餘三叔已經化身成餘艄公在河道上搖着船槳。
方蘭草帶着慶安、兒媳餘曉月就在院子裡摘豇豆,看着像是準備準備淹成酸豆角。
“三叔麼,曉月嫂嫂,安哥兒。”餘滿一進門就先喊人。
方蘭草高興地擡起頭,“滿哥兒怎麼來了,不在家裡出來做什麼!”
慶安朝他喊了一聲“小滿哥”,餘曉月揶揄道,“莫不是害羞了跑出來?”
餘滿被這麼一調笑,面紅耳赤起來,控訴說,“曉月嫂嫂!!”
“好好好,我不說行了吧。”餘曉月逗他。
餘曉月與堂哥餘慶義是青梅竹馬,雖然同是姓餘,但兩家确實沒什麼親緣關系,餘曉月一家祖上是逃難來的。
餘滿不理會這個打小就愛逗的嫂嫂,對着方蘭草問。
“三叔麼,我這不是過來問問你,回門禮我要準備什麼啊?”
滿撓撓頭,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哎這事哪用你來準備,我和你大伯母早就準備好了,早上都忘了與你說了。”
方蘭草顧不上将生蟲的豇豆摘去了,起身就去屋裡,“坐這等着。”
餘滿幹脆坐在原本三叔麼的位置,坐這一起摘豇豆,“要腌酸豆角嗎?”
“對。”餘曉月應了一聲,又聽到方蘭草喊她,站起來離開了。
慶安左看右看,确定沒人了,附過身在餘滿耳邊好奇地問,“小滿哥,洞房會不會……很痛啊,我聽人呢說……”
餘滿被他臊得不行,壓根就沒有洞房啊!
但他不能說!
“哼,好啊你這個哥兒,我跟三叔麼說,”餘滿揚聲說道。
“别啊别,小滿哥,小滿大俠,我錯了!”餘慶安吓得不行,抱着餘滿求饒道。
要是被他阿麼知道,肯定得挨打!
餘滿睨了他一眼,“誰與你說的?你跟我說,我就不與你阿麼說!不然……”
餘慶安吞吞吐吐。
餘滿捏了捏他的耳垂,逼問道,“還不快說,你的玩伴都與你差不多大,全都沒成親,到底是誰與你說的!還是你偷聽回來?快說!”
在餘滿的逼問下開口,餘慶安開口道,“是凝姐兒,她也是聽别人說的,這事你可别和人說。”
餘滿翻個白眼,也沒發表什麼意見,隻提醒餘慶安,“既然沒什麼就行。”
話音一落,方蘭草和餘曉月出來了,方蘭草手裡還提出了一個籃子,上面蓋着藍色的布。
“兩兄弟湊一塊兒說些什麼不能讓我知道呢?”方蘭草将籃子遞給餘滿,“這……拿着。”
餘滿搖搖頭,打哈哈說沒什麼。
方蘭草也不管,他就是随口一問,小孩的閨中密語他可不想知道。
他将藍布掀開,“紅糖兩斤,濁酒一壺,點心一盒,再抓一隻雞,或者覺得麻煩就去屠戶那割兩斤肉。”
餘滿忙不疊應聲,“這會不會太多了?”
方蘭草卻道,“不多,要是帶少了回門,人家指不定怎麼說你呢,這事聽我的。”
餘滿也不好将賀晏那句“中看不中用”的話說出口,等三叔麼交代完才提着籃子回去。
……
翌日一早,回門的日子。
天還蒙蒙亮,餘滿便起來開始趕着毛驢磨豆子。
回門隻需要在辰時末出發,晌午吃一頓,就差不多可以回來了,豆腐生意已經停了有不少時日了,銀錢也像流水一般花出去。
餘滿心焦得不行,反正起床到出門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也不做多,做兩闆賣也是好事。
“家裡的豆腐生意是隻賣去縣裡嗎?”身旁的起來後,賀晏也沒再繼續睡,跟着起來了。
聽到賀晏這麼問,餘滿說,“趕集的時候,會多做點賣去縣裡,平日裡就做兩闆老豆腐賣,水豆腐的話一般有人要了第二天才做。”
賀晏點點頭,水豆腐容易碰壞,且更容易酸馊,做出來沒人買的話就隻能自己吃了。
兩人合力,很快就做好了兩闆豆腐,早飯依舊是餘家的老三樣,豆漿豆花豆渣餅。
這早飯也就隻有賀晏吃得還算舒心,豆漿是鹹的,豆花一點兒味道也沒有,好在豆渣餅是煎過的。
而餘家兄弟味同嚼蠟。
早飯過後,餘冬被送到三叔麼那邊,賀晏二人沿着河岸繞了一大圈,閃亮回到了河東村。
賀晏站在村口的大榕樹下,有種恍若隔世般的陌生感。
他賀漢三,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