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晏好像看不出來一般,隻說,“誰說隻能夫郎進竈房,我們家是滿哥兒當家,要進也是我進,對吧滿哥兒。”
說罷還依靠在餘滿的臂膀上。
做出一副大鳥依人的模樣來,餘滿兩眼一閉,羞紅了臉。
賀來貴:“……”
造孽啊,賀晏一點漢子氣概也沒有,莫不是當初真的生錯了性别?!
被賀晏這麼一打岔,賀來貴也不好再說什麼,堂屋驟然安靜下來。
竈房裡,賀小花在裡面洗碗,錢三丫催促,“你個懶貨,動作這般慢,還不快給人上茶水!”
賀小花低頭應道。
錢三丫見狀也不再罵,而是專心看了下背簍裡的回門禮,本以為滿滿當當的,裡面必定不少好東西,沒想到裡頭隻有一壺酒,兩斤肉,剩下的全是不值錢的幹貨。
也就這壺酒值一錢。
錢三丫啐了一口,罵道,“這餘家的真摳搜。”
“茶水不用上了,還上什麼上,就拿這麼點東西,就倒了白水就成。”錢三丫阻止賀小花沖茶的舉動。
錢三丫出來後,一屁股坐下,便開始端起婆婆的架勢說話。
“不是我說,滿哥兒,你也别怪我說話難聽啊,你沒了爹娘,但這回門禮準備成這樣着實不像話,哪有人就準備酒水和兩斤肉的,說出去笑掉人的大牙,你說對吧。”
餘滿被一通罵,立馬就生氣了。
要不是顧念着賀晏,餘滿強壓着脾氣,扯着嘴角道,“嶽母,回門禮準備酒水和肉是什麼丢人的事嗎?”
事實上餘滿背後還背上兩斤紅糖,還有兩盒點心,他見賀晏不吭聲也就一直背着,等遲些時候再留下也一樣,沒想到這才剛進門的功夫就被罵了。
就算回門禮沒有點心與紅糖,光是酒水、肉和幹貨,說出去也不丢人!
誰家回門禮不是這幾樣,餘滿能拿出酒水來便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
賀晏知道,錢三丫這般純粹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壓根認不清情況。
要是錢三丫單單罵他,餘滿尚且能忍,可說歸說,竟然連他爹麼也說進去,這不就是在說他沒教養嗎?!
“哎喲,這脾氣還挺大,小晏你可别不當回事,這哥兒可千萬不能慣着……”
錢三丫見了陰陽怪氣起來,就想讓賀晏對餘滿生起間隙來。
賀晏狠狠翻了個白眼,抓起餘滿就要出門。
“娘要是真的讨厭我們上門,早說啊,讓我們巴巴得上門來,又嫌棄我們回門禮不夠多不夠貴算怎麼回事!酒水和肉哪裡丢人了!虧得滿哥兒還準備兩背簍的回門禮!”
賀晏站在院子裡氣憤不已,噼裡啪啦罵了一通,拽着餘滿就走。
轉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賀來貴頓足捶胸,罵起錢三丫來,“你看看你,就不能忍一忍嗎?有酒水也算不錯了!另外一個背簍的東西都還沒拿下來呢,就放人走了!”
錢三丫讪讪道,“我這不是沒忍住嗎,誰知道他還有一背簍啊,又不早點拿出手!我現在去追?”
“算了算了,追不回來的。”賀來貴踱步進了竈房,将封口的木塞掀開,酒香撲鼻而來,他深吸一大口。
錢三丫見狀翻起白眼來,難怪說追不上呢!
原來這心思已經撲在這上面了。
這味兒……
賀來貴蹙眉,他顧不上錢三丫,趕緊倒了半碗,酒水有些渾濁,看起來還算清透。
他輕輕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
錢三丫問道,“怎樣,是好酒不?看着可比你買的濁酒要清好多。”
她不喝酒,也不懂酒,隻以為看起來清澈就應該是好酒!
殊不知……
賀來貴兩眼一黑,海碗一摔。
“這壓根不是清酒!”
而是濁酒裡面兌了白開水,酒壺散發的酒味很重,但倒出來的酒水卻寡淡得不行,宛如和燒開的白開水一般。
能不清澈嗎?!
“什麼?”錢三丫拿過去一聞,發現濃郁的酒味散去後,若是不說,裡面的液體真的聞不出來是酒。
她目眦欲裂,沖出門去,院子外空蕩蕩的,賀晏他們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錢三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