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但是。
作為一個現代人,吃的苦頭再多,這麼個大胖蟲子躺過的水果,他實在是沒辦法說服自己吃下去。
要是沒看見就好了。
心裡歎了口氣,秋言十分敬畏的,連着果子一起,将那條手指長的大胖蟲放到地上,離遠了些,他才繼續去檢查剩下的甜甜果。
這塊地方總共就七顆甜甜果,五顆有蟲子的。
甜甜果被掰開,裡面的蟲子跟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依舊慢悠悠地進食着,完全不在意有危險的獸人盯着它們。
算了,誰吃不是吃呢,落地上還是‘化作春泥更護花’呢。
他捧着幸存的兩顆果子,拖着藤蔓繞開放蟲子的地方,朝着山洞的方向走。
遠離了蟲子,後背那點毛骨悚然就淡了,秋言聞着甜甜果馥郁的清甜香,腳步輕快,心情愉悅。
回到家裡,先将兩個果子用竹節碗裝水泡會兒。
秋言坐在堆在一起的木頭上,去除藤蔓上的葉子,這回他帶回來的藤蔓更多了,葉子處理完全已經是下午。
藤編也好,竹編也罷,其實基礎原理就是經緯線穿梭編織。
不追求花樣的情況下,固定一排經線,拿剩餘的充作危險,在經線上來回穿梭就好了,跟藤網是一個弄法。
但……
理論永遠是理論。
秋言看着第三次散開的藤蔓,長——長地歎了口氣。
嘗試失敗。
秋言放下手裡散開的藤蔓,翻了翻剩下的樹枝樹幹,沒再找到合适的筆直木頭,他隻能拿着骨刀,在做剩下的木闆裡挑了一塊分出四根木頭,用燕尾榫将其連接起來,再用藤蔓綁緊連接處。
有了木框作為固定架,秋言盡可能地将經線纏密一點,然後用剩下的藤蔓穿梭編織。
因為要避免花椒掉下去,秋言這回是按照藤編床的模樣要求的自己,美觀不美觀地放在一邊,經緯網編織得确實很密,以至于秋言又出去找了兩回藤蔓,才把這張曬床編織出來。
耗費的時間可比藤網要多得多,等秋言忙完,太陽也落了山。
秋言伸着懶腰活動了下身體,起身去收曬在不遠處的肉。
樹葉稀疏的地方,太陽确實要烈很多,才一個下午的時間,藤網上的肉幹已經明顯縮水,收到樹幹桶裡的時候還能聽到互相碰撞的聲響。
按照獸人規矩,這片地方是他的,其餘獸人最多從這裡經過,不會獲取他的東西。
因而秋言很放心地将藤網丢在原地,隻提着肉回到山洞前,一天忙活下來,時不時喝口水洗洗手的,竈台邊裝水的四個樹幹桶已經空了大半,秋言估計了下,感覺還能撐過今天,就沒有出去打水。
曬過的肉再煎就不好吃了,秋言洗了幾根枝丫削尖,将肉片穿在樹枝上,選的樹枝長,剛好架在竈台上方。
火焰燃燒,秋言時不時轉一下肉串,在肉香味中,掐了一小把野蔥洗幹淨,用骨刀切成指節長。
石鹽在研磨中生出粉末。
早飯還是天蒙蒙亮時吃的,這會兒聞到食物的香味,記憶中蔥煎蛋的味道浮現出來,肚子不受控制地咕咕叫個不停。
秋言咽了咽口水,等到肉串烤熟之後,将火焰石石闆放上竈台。
沒有一會兒,石闆就燒到通紅。
切成段的野蔥倒在石闆上,上面殘留的水珠滾動幾下瞬間蒸發,本就濃郁的蔥香爆發出來,秋言打了兩個鴨蛋在火焰石闆上,“呲啦”的聲音一瞬即逝。
秋言用臨時充當筷子的木棍挑破蛋黃,蛋液在帶動下往四周流淌,被他夾着些熟透了的野蔥段攔住。
将鴨蛋液夠不到的野蔥夾回來放到蛋液上,秋言捏了些粉末狀的石鹽灑在蛋液上,給本就香味十足的蔥煎蛋增添一番風味。
火焰石闆溫度高,蛋液沒一會兒就熟了,秋言試探地夾了下邊邊角,居然輕易地将雞蛋給撕了下來。
驚喜來得猝不及防,秋言眼睛頓時就亮了。
他夾着邊緣試探地蔥煎蛋撕下來,中間有些地方糊在了火焰石闆上,但整體還是成功地翻了一個面,又稍微煎了一會兒後,秋言将蔥煎蛋夾到竹節碗裡,拿着筷子将粘在上面的那點都扒拉了下來。
“咕咚。”
秋言喉頭滾動,壓着立即吃飯的沖動,将先前烤好的那些肉片弄下來放到碗裡,剩下的肉他也懶得穿起來繼續烤了,直接散在火焰石闆上煎着,能不能熟都是一會兒的事。
筷子迫不及待地夾起蔥煎蛋,一口咬下去,雞蛋的香味和濃郁的野蔥香在唇齒間爆發。
雖然沒放油,鹽也放的很少,但野蔥本身的味道,完全可以壓下蛋腥味,而且熟了的野蔥比秋言以前吃過的蔥花要香多了,帶着點微不足道的辣,香得他恨不得連着舌頭一起吞下去。
等秋言反應過來時,蔥煎蛋已經被他吃了大半。
一口氣吃完的沖動不斷沖擊着理智,秋言硬生生扛住了,夾起一片烤好的肉放在嘴裡咀嚼。
這獸肉的肉質很好,腌了點鹽進去也不需要多餘的調料,吃起來挺有嚼勁,是越嚼越香的類型,就是曬了之後縮了些水,吃着有些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