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點頭,在秋言身邊坐下,“我來,你去睡。”
“我……”
不等秋言的拒絕說出口,黎又道:“你需要睡很久,但我不用。”
秋言:“……”
說得跟他是豬一樣。
但這是事實。
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折騰了大半夜,這會兒秋言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感覺随時會黏在一起似的。
他努力堅持了一會兒,到底沒抵擋住睡覺的誘惑,又叮囑了黎兩句,變回獸形直接在外面倒頭就睡。月光落在花豹的身上,白乎乎的肚皮翻出一小半,睡姿奇形怪狀,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擺出來的。
黎看了兩眼月光下的亞獸,按照秋言說的,攪拌着鍋裡的石鹽,看着水開了一會兒,黎将水倒進空着的樹幹桶裡,重新放水,放入石鹽粉末。
如果秋言這會兒醒着,就會發現,黎與其說是在幹活,不如說是在玩兒。
動作都有了節奏感,要是耳朵尾巴顯漏,這會兒怕是已經甩起來了。
黎一直弄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他才想起秋言睡之前說的讓他記得叫醒他接班的事,大黑豹子心虛了一秒看着裝滿了的樹幹桶,決定将錯就錯
他将最先放入鹽水的樹幹桶搬過來将鹽水倒進鍋裡,沉底的那部分沒動。看着水被煮開,黎忍不住又攪了會兒,看見水中真的析出東西來,好奇心得到滿足才去叫人。
秋言被叫醒,看見天都亮了,他懊惱地拍了下額頭,“我睡過了,你快休息吧,一會兒起來吃早餐就好了。”
黎心虛撇開視線,“嗯。”
黑豹獸人本來就很少有大的神情變化,秋言也沒發覺這一聲有什麼不對勁的,等黎去睡覺後,他看了看晾着的那幾桶鹽水,站在鍋邊熬鹽。
火燒得大,水分蒸發的速度也就快了。
秋言一刻不停地攪拌着,避免鍋中的鹽煮出問題,等到食鹽晶體增多,秋言放緩添柴火的速度,慢吞吞地繼續熬制着。
鹽巴逐漸成型,依舊不是秋言所熟悉的細粉狀白鹽,但是看上去細膩了不少,顔色也隻殘留淡淡的粉。
至少比直接啃鹽石幹淨多了。
盡可能地将鹽巴抄散炒幹,秋言找了下,将鹽盛在竹節碗裡,準備等中午太陽最大的時候再曬一會兒。
說到曬鹽,家裡裝鹽的東西可不多,這兩天得出去找下竹子了。
好多事情啊。
秋言歎了口氣,重新添入一鍋鹽水,趁着這會兒可以休息會兒,回到山洞取出肉和菜,清洗幹淨,菜随意扯兩下,肉切成一坨一坨的,然後就是揉面粉。
别的面食是來不及了。
趁着新一鍋鹽盛入竹節碗中,肥肉丢進鍋裡熬油,秋言将面團揪成一個個的小劑子,然後一個個地拉長捏寬。
鍋裡的肥肉已經幹巴,油和鹽混在一起,秋言往裡丢入蒜葉翻炒出香味,将其餘肉倒進去盡可能地翻炒均勻,等到肉熟得差不多了,舀水入鍋煮開,放入面片滾個幾輪再放入青菜。
食物的香味勾得人肚子咕咕叫,黎都不用秋言叫,就打着哈欠醒來了。
他變回人形,看着鍋裡香噴噴的食物,将大木碗拿過來,一起的還有一雙筷子和一把勺子。
勺子是黎用的,他用筷子太笨拙,偏偏食物誘人,搞得黎老是迫不及待地直接去吃,秋言擔心他燙着自己的嘴,就把勺子翻出來給了他。
别說,他用得還挺開心。
一鍋食物菜多湯少,剛好夠他們倆吃飽的。
秋言先喝了口濃稠的湯,面片跟蔬菜和肉随機搭配,吃得特别滿足。
被熬制過的鹽就是要香一些,鹽味也要更重,今天這一鍋飯可以稱得上是重油重鹽了,狠狠地填補了下秋言這段時間鹽吃得少的缺口。
他側頭去看黎,見他吃得頭也不擡,頓時放下心來。
看來之後可以多做點重油鹽的食物。
這段時間因為怕天然鹽礦傷身,秋言放鹽都是收斂了又收斂,每次就放指肚那一點進去,能吃到的鹽味十分有限,食物好吃純靠材料好。
現在重口的食物入肚,他整個人都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