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習慣餓肚子了。”鐘照君語氣輕松道,“我們出發吧。”
她這句話的本意是穿越前,在地球上寫小說時經常忙着忙着就忘記了吃飯。
不過暮晞韻又不知道,她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在公爵府的那段日子。
那時處境艱難,一旦她表露出偏心的一面,以鐘照君活死人的狀态,嫉妒心作祟的其他仆人肯定更加過分。
而且她絕對不能表現出内心的真實想法,畢竟把鐘照君買進府的理由是想折磨她。
除非暮晞韻能給裡克公爵産生足夠多的利益,否則就隻能蟄伏,先保證活着。
她心裡酸酸的,但是不知如何安慰,又不想把自己的少女心思攤開講出來,梗在心頭。
……
太陽升空,開始驅散空氣中的潮意。
鐘照君和暮晞韻坐在車廂内,至于白逸思,他在外面當車夫。
他們并非直接從十字路口出發去崔斯鎮,而是徒步走了十幾公裡,繞到了崔斯鎮南邊幾公裡的村莊,從那裡租了一輛馬車。
哐當哐當,馬車疾馳。
“你那時候恨我嗎?”暮晞韻猶豫了很久,終于小聲說了出來。
那時候?在公爵府的三年嗎?女主怎麼和謎語人一樣……于鐘照君而言,那三年渾渾噩噩,主要是她自己問題。
良久沒有得到答複,暮晞韻越來越沉重,阖眼假寐。
她想哭,卻還是忍住了,原來那些自以為是的幫助,想要喚醒對方意志的行為,終究讓她記恨了。
陷入回憶的鐘照君思緒收攏,組織好語言想要回答女主這個問題,她當然不能說實情,不過那時原主父親的“死亡”正是一個好借口。
扭頭打量,發現暮晞韻斜靠在車廂,閉目養神。
因此她放棄了回答,準備等暮晞韻醒了再說。
馬車速度漸緩,還以為是到了目的地,鐘照君傾身拉開車簾,發現馬路上站了很多人。
白逸思跳下馬匹道:“我去看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見暮晞韻睜開了眼睛,鐘照君回答她之前的問題:“我想了很久,我……”
“不用說了。”暮晞韻打斷道,“反正你恨或者不恨都與我無關。”
說完抱着短劍下了馬車。
“哎。”然後她開始後悔,無聲感慨,“我這張嘴,不會說話能不能别說話!”
還在車廂的鐘照君莫名不爽,心緒不平,和系統絮叨:“好一個無關,要不是有任務,我現在直接就走……”
她現在并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有時候對一個人産生各種情緒波動,本身也代表着特殊性。
系統難得擁有存在感:“宿主,你别看她說什麼,要看她做了什麼。”
“我知道,我也隻是說說而已。”鐘照君雙腳落地,左手臂藏在鬥篷裡,環顧四周。
馬路兩邊都是私人領地,種植着玉米、木薯等作物。
嘶嘶,馬打了個響鼻。她舉高手,順了下馬匹褐色的鬃毛。
她拉住一位看客詢問道:“這位先生,前面發生了什麼?”
他見鐘照君穿着體面,應當是某個貴族小姐,畢恭畢敬地回答:“顧領主抓了幾個農戶家的勞動力,本想結束後能放出來,結果顧領主占了便宜不肯放人了。”
“這不,那幾戶人家帶着村長來讨個說法。”
“教會呢?”鐘照君皺眉問道。
這位黑黝黝的農夫想靠近解釋,踏前一步,發現這樣過于唐突,留在原地用别人不易聽到的聲音道:“據說顧領主是以前教會的騎士,取消這一制度後,騎士還存活在世的很少,連牧師大人都很尊敬這位騎士。”
讓系統幫忙照看下馬車,鐘照君止不住好奇心,上前湊熱鬧。
“我要和你生死決鬥,你作為曾經的騎士總不會怯戰吧。”朗朗少年高聲讨伐道。
顧領主一愣,他一直自诩聖潔的騎士,卻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乳臭未幹的小子拿這個身份作為突破口。
“去把我的佩劍從馬背上拿來。”他吩咐仆人。
顧領主望着比他瘦了好幾圈的少年,譏諷道:“你确定嗎,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
雖然他現在年近半百,不過一直鍛煉身體,并未疏于訓練。
他的劍術比以前隻高不低。
“我确定。”朗朗少年堅毅道。
村長想要勸阻,不過歎了口氣放棄此想法,他也想不出其他辦法,因此叮囑道:“除了暗器,其他所有武器皆可使用。”
那豈不是拿弓箭的優勢很大……鐘照君念頭一動,左手臂貼上來一具柔軟身軀,她下意識避開。
暮晞韻一怔,隐去眼眸閃過的傷心,并沒有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