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鐘照君還以為出現了幻聽。

眼前的女人，應該是遭受刺激太大，理智不清了。

憑借對微觀的觀察力，她判斷遇襲的隊伍應該十人左右。

“咦，這裡有離開的腳印。從腳印大小來看，是兩女一男，他們為什麼抛棄了同夥？”鐘照君蹲下，若有所思地自語，“結合現狀，應該是有情感瓜葛。”

她是回營地的途中聽到了哭泣聲，才聞聲過來的。

當然，現身的是她的分身！

是的，“霜之哀傷”被她帶出了通天塔，可惜的是，分身在現實世界有距離的限制，離本體超過幾百米會消失。

她曾自嘲，如果分身在和别人聊天，萬一本體不小心越過了“邊界”，和她聊天的人發現眼前的鐘照君瞬間消失了能被吓個半死……

并且“影襲”這一神技她現在也沒有，但通過這一周的分析，每次擊殺魔獸，匕首都會吸收一部分能量，她相信，雖沒有面闆知悉進度，但遲早會進階的。

回到柳小小面前，她雙手箍住她的腋窩，輕松地舉了起來，然後轉身，将其背到背上。

“讓我死了就好。”柳小小聲音沙啞道。

“我沒法把你丢在這裡等死，至于我救了你之後，你是否還會輕生就與我無關了。”鐘照君腳步輕盈地往基地飛奔過去，當然，比本體的速度要慢上一倍。

“所以……連一個陌生人都……。”柳小小已經哭不出來了，自述也不求别人回應，她是在叩問自己。

過了十幾分鐘，鐘照君來到城牆外幾公裡附近的湖邊，這裡空蕩蕩的，湖面被赤月染成紅色，夜色鋪墊下像是恐怖片現場。

如果是普通人，會認為這是海市蜃樓，無法靠近、觸摸，也不敢靠近。

但鐘照君不是，她徑直通過教會留下的法陣走廊，豁然展現的畫面變成了依湖而建的熱鬧營地。

這是城防軍的總基地，設立有集市、酒館、旅館、裁縫店等生活設施。

集市上有地攤，多是以物易物，常見的是有各種效果的非凡植物，少見的是魔獸結晶。

不是每一頭魔獸死亡都會有結晶，戰鬥的波及、魔獸“自爆”等意外都會導緻結晶損毀。

至于酒館，森林深處的幾個前哨所的城防軍是常客，他們放松之後會采辦一些物資。

在坦丁帝國或者诩洛城默許的“男館”，在營地是被禁止的。

營地和前哨所組成了第一道防線，全部是非凡者，有教會的“黑手套”，也有編制外雇傭兵。

第二道防線就是危機時刻退守的城牆。

城牆内的士兵是坦丁帝國輪流過來值守的軍隊，普通人為主。

形象上很好判斷，士兵穿着紅黑相間的軍服，教會的則是長袍，雇傭兵随意。

鐘照君剛一進入，門口圍着的人當中的大統領黛欣詫異道：“你怎麼也救了一個人？”

“也？”鐘照君循聲望去，發現地上躺着兩個陌生的女人，其中穿着粉紅色華貴獵裝的漂亮女子，四肢空蕩蕩的，因為失血過多，臉色和死人一樣慘白。

“這位，是救不活喽。”黛欣起身，用黑布擦了下滿手的血液，然後覆蓋到失去四肢的女士的軀幹上。

另外一個黝黑的女人，受傷雖嚴重，但沒傷及要害，撿回一條小命。她看見柳小小，瞳孔一縮，猛咳了一下，吐出一口鮮血。

鐘照君靠近，放下背上的女人。

這個瞬間，她有了判斷，眼前的兩個女人，就是抛棄逃離的三人之二。

“哈哈哈哈……”柳小小席地而坐，瘋魔般地狂笑道，捧腹大笑。

她的性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睛綻放了報仇雪恨的狠厲。

躺在地上的何涵諾眯着眼，聽着飽含很多種情緒的笑聲，用盡所有力氣撇開了臉，保留最後的體面。她氣息微弱，夢到了很多個場景，全是柳小小相關的片段。瀕死之時，她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原來不是演戲，她也沉淪了，隻是以前不承認而已。

但就算提早看清，她還是會把柳小小擋在身前，她就是這麼一個自私自利之人。

并且，有意義嗎？

她都要死了，破鏡無法重圓，她對柳小小的傷害也一直客觀存在。

她閉上了眼睛，嘴唇輕吐：“對不起。”

這句話随風飄散，太輕太輕，所有人都沒聽到。

就和她自以為是的愛情一樣。

……

黛欣雖然是序列五的“欺詐師”，但前幾天，教會的高層以及她的上級領導“石執事”提醒過，好好培養眼前的年輕人，因此溫和地詢問她事情的詳細經過。

鐘照君通過觀察，以及結合柳小小的表現，把猜測大緻說了下，與事實八九不離十。

“我們是在外圍發現了冥蛇王的蹤迹，去跟蹤的路上遇到了遇襲者，有個男人當場死亡。”黛欣歎息道，“禍不單行，她們又遭遇的是鐮刀蝶，序列九的魔獸。那位叫做宮若煙的女士本領不錯，盡然以凡人之軀，戰勝了魔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