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宮若煙吐露心事:“說真的,我以前挺看不起你的,今天是開了眼見。”
柳小小驚訝于她的直來直往:“你不回去嗎?”
回哪裡,自然是回雅特安。
搖搖頭,宮若煙道:“我的命是小姐救的,沒有她,我早就離開雅特安了,這些年,我也還夠了,我不欠她什麼。”
“再說,我回去是被老爺綁上審判架活活燒死嗎?”
“小姐的未婚夫可是某位王子,現在小姐人沒了,老爺不得氣死。”
“未婚夫?”柳小小語氣平靜。
“我……還以為你知道!”宮若煙比她更吃驚,“因為王室需要保密,所以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我确定,小姐和王子已經訂婚了。”
“所以保密性這麼高,我一個仆人,怎麼會知道。”柳小小眼波平靜的像一灘死水一樣,笑着自嘲道。
“我可真是有眼無珠,把人渣當好人,錯怪你了。”宮若煙解釋道,“我問過小姐,她說,對你說過,但你以死相逼也不離開,她也沒辦法。”
“死都死了,就這樣吧。”柳小小懶得計較。
她小小的身軀,弱不禁風,一陣風能吹走似的,配合凄慘的愛情,非常容易讓人産生憐愛的情緒,不是鐵石心腸的宮若煙決定之後多幫幫她。
“我給你們開了房間,明天一起離開吧。”鐘照君走過來伸出右手。
“我自己可以的。”柳小小揚起大大的笑容,眼波有了光彩,她怎麼能奢求救命恩人拉她起來,手臂一撐,自己起身。
……
十月十五号的上午,與往日并無不同,短短幾日,風暴肆虐形成的狼藉已經清理完成,變成了曆史,和人們口中消遣的“見聞”。
但龐大的重建工作才剛剛開始。
而平時地廣人稀的郊外大墓園,位于伊爾尤尼區的南邊,這裡熱鬧非凡。
大大小小,富貴奢華的馬車在此停下,诩洛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這裡。
教會自然不能把真實情況說出去,所以隻能說逝去的教會人員是救災而亡的勇士。
至于為什麼第八天才來悼念,因為屍首都沒有,且最近事情太多,所以直到今日,才舉行葬禮。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上,坐着四個人,前面駕駛馬車的是傷口已經在暮晞韻幫助下恢複的宮若煙。
貴族圈其實有個不成文的規則,誰權貴誰先行,所以在一條岔路彙集成主路的路口,大家保持着這個默契。
但宮若煙駕駛小姐的馬車習慣了,忘了現在的身份不同,見對方隻是小小的男爵,直接率先駛入。
這下,誰也沒讓誰。
嘭!
兩輛馬車撞在了一起。
車内的鐘照君反應很快,雙腳用力撐地,但還是難免身體前傾,有撲出去的可能。
暮晞韻靠窗一直眼觀六路,所以提前預知了危險,右手箍住鐘照君的腰,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柳小小就沒這麼好運了,摔了個狗吃屎。
“沒長眼睛嗎?下賤的平民不懂得禮讓嗎?”外面傳來憤怒的罵人聲。
記起現在身份的宮若煙趕忙道歉。
但車夫見她示弱,反而更加仗勢欺人:“浪費了老爺的時間,你說怎麼辦吧?”
因為道路受阻,後方也有不少馬車停下觀望。
希特男爵在男仆的攙扶下跨下馬車,望了眼受損的輪毂和骨架,心疼的差點沒繃住臉。
他好面子,打臉充胖子的養的馬車,存款已經捉襟見肘。
這時,另外一輛“肇事”馬車内的三個女人先後下車,鐘照君并不想把事情鬧大,因此開口詢問:“需要賠你多少錢。”
但希特男爵現在看到了兩位美人,完全顧不上其他,眼睛直愣愣看着她們,絲毫沒有之前裝出來的紳士氣息。
“兩位小姐……”希特男爵理了下襯衣,自認為很帥地靠近。
此時此刻,柳小小的表情像極了之前的鐘照君,動手,失去了教會的庇佑怎麼辦?不動手,又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一個拳頭已經飛到了他的面前。
嘭!
他也摔了一個狗吃屎,甚至更慘,因為鼻血橫流,血迹斑斑。
鐘照君收回出拳的手,還是很生氣怎麼辦?她上前兩步,又踢了男人好幾腳,最後還是暮晞韻微笑着攔住了她:“在打就出人命了。”
與此同時,後方另外一個女人桀骜不馴的聲音響起:“繼續打,出事有我兜着。”
你都這樣說了,那我是打還是不打……鐘照君扭頭看了過去,說話的女人披着名貴綢緞制成的黑袍,腦門上綁着黑帶,流蘇落在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