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正合她意。
如果不在山洞内過夜,就進不了萬物生,如果七天都是這樣,也許,一切就會停止在這兒了。
就算停止不了,晚一天,是一天。
祝餘放輕動作,生怕吵醒了江起舞,她在她身旁重新躺下,然後數着天上的星星,也慢慢睡去了。
感受到身側之人的呼吸變得輕淺平和,江起舞慢慢睜開眼。
她果然就是知道。
不然,在這時候提出洞外過夜,也太過巧合了。
江起舞幾乎已經相信,萬物生内,她腦海中突然閃過的那些畫面,那個人,就是祝餘。
她又等了一會兒,确保祝餘睡熟之後,把她抱進了洞裡。
……
“我嘞個去!”
“完蛋了!完蛋了!”
“祝小姐!江小姐!出大事情了!”
“我還這麼年輕,我不能被困死在這兒啊!”
祝餘是被五四三給吵醒的,醒來後,心猛地一沉,幾乎是瞬間就從墊子上爬了起來。
她看向仍在亮着的照明燈,看向照明燈左側已經被封住了的出路。最後看向她身邊那個同樣被吵醒的人。
江起舞看起來有些生氣,眼睛半睜不睜的。
祝餘顫着聲問她:“我們怎麼會在這兒?”
也許是她聽上去太過慌張,江起舞明顯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最後把目光鎖定在洞内唯一的光源附近,驚呼道:“這是什麼情況?出口呢?”
祝餘又問了一遍:“昨晚,我們不是在洞外睡的嗎?現在怎麼會在這兒?”
江起舞一臉茫然,“啊,我以為是你把我帶進來的,不是嗎?”
祝餘搖頭:“不,不是我。”
江起舞想了一會兒,回答:“噢,那大概率就是我了,看來,我又在睡着之後,被控制着做了什麼事——我還不錯吧?即便沒有意識,也沒忘記帶上你。”
被控制?
祝餘的心更沉了。
江起舞見她臉色這麼差,有些不忍,但安慰的話又不知從何說起,畢竟,讓她臉色這麼差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最後隻能說道:“不用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最後都能解決的。”
又覺得這洞裡實在是太吵了,忍無可忍,便接着朝五四三喊了句:“你有完沒完,不就是出口沒了嗎?别再哭天喊地了。”
持續已久的大喊大叫這才停下。
真是清靜多了,江起舞對祝餘說:“先洗漱吧。”
五四三終于從繩子中解脫出來,他用瓶裝水簡單洗漱了下,又狼吞虎咽地吃了點東西,然後就火急火燎地沖去了照明燈下,看着一夜之間多出來的那部分洞壁。
經過江起舞先前的呵斥,加之解放了身體,喂飽了肚子,此時五四三已經沒那麼擔心了,甚至,他也覺得自己不久前是有點丢人。
說不定這多出的石頭不是來要他小命,而是來送他進萬物生的呢?不是猜測這洞壁和進入萬物生的方法有關嗎?
而且,現在一看,多出的這塊恰好也是一處凸起,就連起伏的幅度都和周圍基本一緻。
這世上肯定沒有無用的設計,有規律在的地方,必定有什麼蹊跷。
如此想着,他便開始細細觀察,因為他覺得,他得擔負起這個重任,誰讓他的眼力最好呢?
而江起舞和祝餘,仍在另一頭地吃着早午餐。
事情既然發生了,祝餘除了接受别無他法,但她看到江起舞在這慢條斯理地解決用餐問題,又覺得有點奇怪。
于是問道:“昨天你說毫無頭緒,現在有了新的變化,你卻反倒……不太在意?”
江起舞回答:“我在意啊。”
祝餘指向幾十米遠處,恨不得把眼睛貼在洞壁上的五四三,又問:“但你看上去,好像還沒有他上心。”
江起舞喝了口水,才答道:“可能是因為,我喜怒不形于色吧。”
祝餘一時無言,向她投去了質疑的目光。
江起舞:“你就說,剛才醒來的時候,看到現在這狀況的時候,我是不是比你更加冷靜。”
祝餘還是沒有接話。
江起舞:“你可真不給面子。好吧,其實是因為,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從那塊新長出來的洞壁進入萬物生了,因為……我昨晚夢到了,在夢裡,出現了一張信紙,上面寫着方法。”
“是嗎?”祝餘回想着醒來後江起舞的反應,“但,你看到出口消失的時候,還挺驚訝的。”
江起舞:“噢,我洗漱時才想起來的。”
其實是,剛剛才編好理由。
江起舞想了半天,發現并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恰好把燈給關了而不顯得突兀,既然如此,不如就直說她已經知道方法了。
至于怎麼知道?夢到的。
反正,她夢裡什麼都有,又是石頭,又是葉子,又是毛筆的,不多這一張信紙。
反正,除了她自己,沒人能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