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蘇方木甩掉了此前的所有糾結和對自己的否定。
她是一名哨兵。
哪怕她現在和從前不一樣,她也是一個哨兵。
這裡不允許普通人進入,隻有哨兵才可以進入的話——
我就是一名哨兵啊。
蘇方木感覺到體内的血液在瘋狂湧動,她在這一刻認可自己是一名留在前線作戰的哨兵,作戰經驗使得她更有底氣救出姨媽。
【我應該是這樣的。】
攔住蘇方木的人并非哨兵或者向導的其中一員,她看不見蘇方木身邊的精神體,上下打量一番身材纖弱,臉色蒼白的蘇方木後憤怒地擋在前面。
“你不可能是哨兵。哨兵沒有你看上去那麼弱,你進去就是送死!”
她認為這是為蘇方木着想,盡管不耐煩應付“自尋死路”的普通人,負責城内治安的另一群傭兵面對看上去生過一場重病的蘇方木放緩了語氣,“你快回去!你連武器都沒有,不要留在這裡添亂!”
蘇萬葉及時拿出她的證明說:“我是向導,我能證明她是一名哨兵!”
攔住蘇方木的人半信半疑地拿走蘇萬葉手上的向導證明。那是一份身份認證,标上蘇萬葉是一名向導以外,套在同一份卡套的另一張則是蘇萬葉從白塔高分畢業的證明。
傭兵A:“就算你是向導也不能證明她是哨兵啊!”
傭兵B:“蘇向導,她的身份證明呢?”
蘇方木的身份證明寫着她是一名哨兵,同理背後會标上她并不是一名健康的哨兵。像她這樣從前線退下來後進入療養塔修養的哨兵沒有資格迎戰。
蘇方木的精神體就這樣直溜溜地鑽過警戒線,它背上多了一隻赤色的狐狸。
蘇方木終于記起身邊有一個蘇萬葉的存在,她别過頭看向身邊的蘇向導。
蘇萬葉雖然是一名向導,她的身體素質比不過健康的哨兵,與現在的蘇方木相比并沒有遜色很多。
略微有點喘氣的蘇萬葉朝蘇方木點點頭,“我說過,我會陪你的。”
蘇方木怔了一下,她猶豫着要不要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明。蘇萬葉雖沒有親自繞過警戒線走進廣場,但是放任她的精神體随同蘇方木的跑進去。
有這樣一隻赤色的狐狸做“保镖”,蘇方木不用擔心自己情緒出現問題時影響到自己的精神體。
傭兵A看見眼前的蘇方木和蘇萬葉似乎在進行一段很隐私的對話,自然而然地将蘇萬葉代入到一個包庇普通人進入危險區的形象中,她很破壞氣氛地說:“你們不要想着騙我!我是不會被你們騙的!”
話音未落,頭頂上閃過三台飛行器的影子。傭兵B看見那三台飛行器就知道哨兵學校的老師帶領學生出來消滅廣場上忽然出現的異獸了。她知道一般人聽到親人、朋友遇到危險的關心和着急,善解人意地勸蘇方木在警戒線外耐心等候。
“請您放心,已經有哨兵進去廣場裡面了,異獸不會在廣場肆意妄為。請您在廣場外耐心等候,哨兵們會安全地将您的親友安全送出來。”
蘇方木的心情很焦躁,蘇萬葉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試圖用這樣的方法撫慰蘇方木急躁的情緒,以免對方帶上情緒沖進廣場。
“蘇方木你冷靜一點。”蘇萬葉的手不停的抖動,她手上的冰涼傳遞到蘇方木的肩膀上
盡管她此時此刻很害怕,她也要強撐着不能慌亂出錯。
“我冷靜不下來。”蘇方木不能夠想象再一次看見親人離開的場景。隻要想到有可能出現這個結果,她整個人都要瘋掉了。
廣場上打鬥的聲音不絕于耳,蘇方木聽見聲音越來越劇烈,不由得看向廣場的一個方向。她不願再遵守規則留在警戒線外面,她要闖進去。
“方木!”
姨媽在代詠冬的攙扶下後怕地跑到警戒線邊上,她顫抖着手撫摸蘇方木的臉頰和跑亂的鬓發,“你沒事就好!沒受傷就好!”
代詠冬對蘇方木是有一些怨氣在的。如果蘇方木再早一點回到廣場,她們就不會遇到出現在廣場上的異獸了!
“看我幹什麼?我們在廣場上遇到異獸都是你的錯!”
“不準這麼說!”姨媽呵止代詠冬要講出口的責備,她另一隻手拉住蘇方木的肩膀說,“方木我們快些回家!”
姨媽安全從廣場出來,蘇方木松了一口氣,同時蘇方木想要沖進去擊敗異獸的心情沒有發生改變。
代詠冬說的對,如果蘇方木再早一些來到廣場,她們這會已經快回到家了,根本不需要遭遇一次異獸的襲擊。
如果這個是蘇方木的過錯,她擊敗那隻異獸是不是就能彌補姨媽了?
不等蘇方木開口說話,姨媽用力拉住蘇方木的肩膀說:“回家!我們快些回家!”
姨媽害怕得雙腿發抖,她把蘇方木拉到身邊說:“這裡太危險了!”
傭兵A笃定蘇方木就是一個要錄下哨兵打鬥的博主,為求得高流量而做出的決定。
“都這樣了,你還敢說自己是哨兵?”
蘇方木一口咬定“我就是。”
“你騙誰呢!你連身份證明都不敢開出來!”
更有甚者已經開始錄下警戒線邊上的傭兵和速方木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