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她。

蘇方木、蘇萬葉動作整齊劃一，坐下，登錄玩家有效信息，插入有效卡，戴上頭盔，登錄遊戲。

成功登錄遊戲的兩個人一起仰起頭看呆滞地站在一邊旁觀的代詠冬，眼神仿佛再說：你為什麼還沒有動起來。

“你們兩個字廣場上到底做了什麼?”代詠冬嘀嘀咕咕地坐到靜心準備的座位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在代詠冬眼中，蘇方木和蘇萬葉兩個人之前一點交情都沒有，隻有進入療養塔才知道對方的存在。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兩個人建立起來的聯系點應該是兩個合集的交集——代詠冬。

之前蘇方木對蘇萬葉說不上冷漠，但絕對撐不上熟絡默契配合。現在的兩個人宛若天生共用一套思考邏輯的大腦，隻要給出一點點提示就能夠默契地完成指定任務。

毫無疑問，戴上頭盔的蘇方木和蘇萬葉還是沒有回答代詠冬的問題。

蘇萬葉不着痕迹地把手搭在蘇方木的臂膀，緩解對方剛剛鍊接上的精神力暴亂帶來的不适，将蘇方木不受控制顫抖的手臂按在桌子上。

她的手指在蘇方木手臂上敲了幾下。

需要休息嗎？

蘇方木垂眸不語，手指更加用力的握緊鼠标，無聲地回答蘇萬葉。

我要繼續。

代詠冬沒看見蘇萬葉和蘇方木的互動，旁若無人的碎碎念：“可惡啊！我要是有超多錢，我一定不用需要連接鼠标，用電腦操控低等級的玩法……‘面對面互毆’才是最爽的。”

有了蘇方木的加入，代詠冬深刻的體會到什麼是如魚得水，輕松躺赢。一個場地一分為二，幾乎沒有人能闖過實力非凡的“左右護法”攻擊代詠冬，她可以站在蘇萬葉和蘇方木兩個人背後快樂摸魚，及時給前面兩個人補狀态。

她們專挑在線顯示出來的第一梯隊的隊伍匹配，效率遠遠比選擇第三梯隊的隊伍要高。

随着分數的提升，蘇方木和蘇萬葉看上去沒有什麼吃力的表情，倒是後排的代詠冬頻頻遭到毒打。她是三人組中技術最菜的一個，想要破局隻能從代詠冬下手。站在前面配合默契兩個人宛若銅牆鐵壁，一點破綻都沒暴露給對方。

但凡對面的隊伍出現一個使用遠程武器的人，代詠冬必定狼狽到滾地躲避。起初，蘇方木還會救一救她，後來蘇萬葉說：“要給代詠冬成長的空間。”

然後，蘇方木立刻“放生”了代詠冬。隻要攻擊不是緻命傷，蘇萬葉和蘇方木絕對是放手不管。遊戲裡的緻命傷不會威脅到現實世界的生命安全，但是痛覺會傳導到身體。

代詠冬聚精會神地躲避攻擊，時不時偷瞄對面的掉血情況。蘇方木的動作不如之前順暢流利，幸好有蘇萬葉在旁邊及時補上空擋，不然蘇方木現在得是一名血量刷刷掉的戰鬥風格狂野的鎖血怪。

代詠冬一擡頭，看見遊戲禮包的蘇方木站在對面黑漆漆的槍口上一動不動跟放棄自我生命沒什麼兩樣，她着急地喊出來：“哎！蘇方木你怎麼不動了！”

啪嗒一聲脆響，蘇方木的鼠标掉在地上了。

代詠冬心拔涼拔涼的，她已經看到輸局了。她擺爛似的拿下頭盔，令自己的遊戲角色站在原地等死。

金色的勝利标識倏然在屏幕亮起，蘇萬葉收割對面兩個殘血。

“赢了?”代詠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轉頭看見雙手失去力氣的蘇方木快失去生機地躬身坐在椅子上。

蘇方木垂下的手臂跟軟趴趴的面條一樣無力晃動，不放棄地撿起鼠标。

“蘇方木?”代詠冬吓得手機冰涼，手忙腳亂地替蘇方木把鼠标撿起來。

蘇萬葉顧不上拿下自己的頭盔，轉去替蘇方木摘下頭盔。“不要管鼠标了，看着我蘇方木。”

蘇萬葉捧起蘇方木的臉，看見她猩紅渙散的眼睛，“蘇方木，停下來。結束了，我們赢了。”

蘇方木的雙眼始終無法聚焦，鼻子流出血液。

代詠冬沒見過這樣的蘇方木，背脊發涼地坐在一邊看蘇萬葉為哨兵疏導。

良久，蘇萬葉又喊了一聲：“蘇方木?”

“繼續。”蘇方木擦掉止不住的鼻血，将紙巾擰成一團塞進鼻子，用嘴巴呼吸，沉聲說。

代詠冬說不出口的中場休息替換成：“蘇方木你真是個狼人。”

紙團很快被鮮血浸透，蘇方木不慌不忙地替換新的紙團。她戴上頭盔的動作被蘇萬葉攔下，“先去吃飯，不然姨媽半夜起身看見飯菜一點沒動會生氣。”

代詠冬：“你确定她會聽?”

蘇方木真的松開拿上頭盔的手。“嗯。”

代詠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