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嶽甯兮從海潮中憑空抽出寶劍時,一個身影突兀墜到了其面前——
是柴曳。
她張嘴,或許是想說些什麼,卻吐出了一串泡泡,臉色也變得難看至極,像是嗆了水差點窒息。向芙沒能聽到她的聲音。
在柴曳險些被水嗆死前,嶽甯兮遊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将寶劍遞到了她手中。
她瞬間恢複了活力,搶下魔術師本該扮演的角色,沖到了向芙面前,幹淨利落地砍斷了纏住她的幾條觸手。
向芙的注意力本停留在别處。
作為被挾持的當事人,她清楚地感覺到,在柴曳帶着寶劍沖過來前,踝間、腿上、腹部和肩膀處的觸手已然放松了力道。這隻“深海怪物”也表現得很謹慎,不敢讓柴準長官受到半點傷害。
正思索這是否是某種機關時,她被忽然伸出的一隻手推向了前方,“極為主動”地,一頭紮進了柴曳的懷抱。
後者的聲音從頭頂處傳來,帶着幾分不滿:“我扮演了救你的角色,你不應該為此興奮不已嗎?”
“确實如此,柴曳同學,多謝你救我于危難之際。”
聽到柴曳提起“角色”二字,她也想起了兩人現在的關系。
對了,她們是情侶,或許她該對愛人兼救命恩人表現得更感激一點?
圍着魚缸的幕布緩緩垂下,将三位“表演者”徹底蓋住前,台下的觀衆都清楚地看到了,向芙正捧起柴曳的臉,将唇湊了上去。
随後幕布遮掩了一切,再看不清後續的發展。
作為一名優秀的魔術表演者,嶽甯兮對今天這場突然加戲适應良好,謝幕時還不忘舉起兩名臨時演員的手,讓觀衆為她們“真摯的感情”獻上掌聲。
離開大劇院、往外走的一路上,還不斷有路人向她們露出“嗑到了”的會心笑容。
柴曳見向芙一臉的心不在焉,便将手搭在了後者的腰間,輕輕一拉,把人整個攬入懷中:“在想什麼?怎麼從表演結束之後,就一直不肯看着我?總不會是在怪我突然上台,打斷了你的愉快體驗吧?”
她得承認,剛才看着自己的女伴和表演者翩翩起舞時,她感到非常不爽。而她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所以,她毫不猶豫地起身上了舞台。負責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也很識趣,沒有一位上前阻止。
她對這種識趣非常滿意,決定回去以後就給遊樂園追一筆匿名投資。
可就像她說起的那樣,向芙的表現,就有些“不識趣”了。離開劇院後,向芙便隻顧着看自己的手,再沒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哪怕一秒,像是在表達什麼不滿似的。
向芙終于将視線轉向了柴曳:“不是的,我隻是覺得,我的手臂變得有些奇怪。”
她将手臂伸到了柴曳眼前,指着表演時被嶽甯兮拉過的地方:“你不覺得,我這塊兒有點閃閃發光的嗎?不止我,你被嶽小姐碰過的地方,也有點發亮。我在想,這會不會和魔術的秘密有關?”
柴曳依言看了看向芙的手臂。除了一片健康的小麥色外,她沒看出任何異常。
她又看向自己的手臂,同樣看不出問題。她皺了皺眉:“我沒發現有問題,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實際上,她真正的想法是,向芙在用這樣的方式轉移話題,回避她的提問。
她還想說些什麼,口袋中的通訊器突然發出了尖銳至極的動靜。
通訊器經過特别設置,大部分通訊雖可以打進來,但不會有鈴聲,相應的,也就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活。能打出這種效果的,隻有少數幾個不得不接的電話。
柴曳歎了口氣,按下接通鍵,将通訊器放到了耳邊。
熟悉的聲音瞬間從那一頭沖了出來:“柴曳!看看你做的好事!!!”
是外婆手下一位脾氣暴躁的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