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芙将柴曳思考時随手寫下的筆記從她手底下抽出:“之前幫你完成手寫作業的時候,我模仿你的字迹幫你做過多少份,你或許還有點印象?目前看來,你的字體雖然有點變化,但差的不多,還是好認的。”
柴曳若有所思地“噢”了一身:“這麼說來,下次我要是不方便,就可以找你幫我簽文件了。”
“比如現在?”
“沒錯。”
柴曳由着向芙拉住了自己的左手,輕聲安撫道:“真沒受什麼嚴重的傷,都已經處理好了。”
要不然,她也不敢帶着滿胳膊的污染物質來找小芙。
向芙無視了她的話,小心翼翼地将她薄外套的袖子往上折了幾折,又摘下了她的手套。
如她所言,污染物質已全部清除,但它侵蝕□□後留下的痕迹還在——暗紅色的瘢痕從手肘處一路蔓延至指尖,整隻手掌呈現一種異常的紅,拇指和食指更是腫到了原本的兩倍大,可以想象最初的傷勢有多嚴重。
“不是說沒受傷?”向芙輕歎一聲,從包裡拿出了治療的小工具,按照之前培訓時所學的,用工具對腫脹處進行按摩。工具上有特殊的治療液,通過按摩與治療液的雙重作用,腫脹能更快消除,但……短時間内,這隻手還是沒辦法正常使用,需要修養幾天才能恢複。
柴曳本人反而沒把這當一回事:“雖說是演戲,但如果不表現得真一點,也是很容易被看穿的。”
看出向芙眼中的擔憂已濃郁到幾乎能化為實質,柴曳向着她伸出并沒有受傷的右手,道:“來,看着,我給你展示展示我的異能,你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白色的異能光芒自其掌心盛放,向芙一眼認了出來,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不是……這不是冉姐的能力?你們的能力是一樣的?怎麼會呢?”
到目前為止,城内還沒有發現過能力相同的異能者。使用的異能結晶不同,接受者不同,結合帶來的結果自然也有所區别,所有異能者的能力都特殊至極。
所以,說出這個猜測時,向芙自己也并不相信。
柴曳搖了搖頭,将異能的情況解釋給了向芙聽。
她的異能說明起來也簡單,就是分析複制。不需要依靠任何資料,隻要面對面接觸過,她就能分析出對方所擁有的能力,而一旦對方使用過能力留下“數據”,她便能進行複制模仿,短時間内“掌握”其異能。
不過,這種學習有時間和數量上的限制,一天之内,她隻能複制其中一種,掌握的程度也沒有原主人那麼高。
今天趕到現場時,木冉使用異能留下的能力波動還未完全散去,她立即對那組數據進行了捕捉,果然在之後派上了用場。
她大緻學習了木冉的保命方法。那位執行官用能力保護好了最重要的器官,“貢獻”出四肢由污染種和污染物質侵蝕。雖然會受傷,但至少能保住一條命。而她則放棄了非慣用手一個月的使用權,造成受傷的場面,以達成目的。
“所以你不用擔心了,”治療一結束,柴曳立刻抽回了手,甩了甩另一隻手中的名單,“真沒什麼大事,我們還有工作要完成呢。這次受傷,我隻準備修養三到四天,在那之前,我們得把這些人給抓出來。向助理,你能勝任這份工作吧?”
向芙看看她手中名單上淩亂的筆記,沉思片刻,點了頭:“我可以。”
“好,一切就交給你了。”
柴曳放心地往椅背上一靠,把開車的重任也交給了向芙。雖然單手也能操作方向盤,但還是安全為上,不要冒那種風險了。
三天時間,一區的管理層經曆了一次小換血,原本過于臃腫的機構都顯得清爽不少。
向芙雖然隻比柴曳早來兩個月,但靠着木冉的幫助,已經将聯盟總部的關系摸了個七七八八。這次又是有的放矢,她很容易就能找出這些人的過錯行為,讓柴曳的處罰有理有據。
唯一的問題是,這位柴長官到後面越來越會摸魚,經常用受傷的手托着沒傷的右手可憐巴巴地喊疼,最後那幾份文件上的字和簽名,都是她的手筆。
當事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反而是她,生怕會被人發現惹來嚴重後果,擔心了好幾天。
但是最終,什麼都沒有發生。
柴曳原本的首席助理,也就是向芙第一次來時、在她辦公室見過的那位工作人員,是最後一個被辭退的。而代替她的人,正是向芙。
她特地做了時間上的穿插,向芙上崗時,原助理已帶着所有的東西搬離了一區。
在通知下發、向芙正式搬到十樓那天,柴曳也“從重傷中恢複過來,可以結束醫院辦公”,回到了辦公樓。
她一回到辦公室便開始翻找東西,看得向芙一頭霧水,忍不住問她:“長官?您……要找什麼材料嗎?”
柴曳擡頭看了她一眼,随後用目光檢查過整個辦公室,又重新将視線放在她身上,道:“沒人的時候,你還要喊我長官?我們什麼時候這麼生疏了?你管木冉都能叫姐,你喊我卻喊長官?”
向芙被噎了一下:“工作場合,以職務相稱才是合理的。所以您在找什麼,柴曳長官?”
柴曳:……?得,更客氣了。
她一口氣歎在了心底:“我在找權鑰。幾天前看你沒帶着,我就猜你應該還回來了,放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