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喜歡欣賞一些美好的事物呢?
她們升到頂端的同時,煙花表演也到達一個高潮。燦爛的色彩幾乎觸手可及,她不自覺将手搭在了玻璃上。
煙花一束接一束地炸開又消散,她看了個盡興。待表演落幕,她轉頭看向柴曳時,發現後者不知何時撤下了帽子眼鏡和口罩,露出了整張臉,并掏出一個首飾盒子,十分熱切地舉到了她面前。
向芙一眼就認出了盒子裡的那條藍寶石項鍊。
兩年多前,她曾将此作為“定情信物”,在确認關系的當天送給了她。分手後,她将其留在了寝室的床頭櫃上,并沒有帶走。
她的預感對了。
最後一束煙花恰巧在柴曳身後亮起,她眼中的神采,幾乎與那朵煙花一樣耀眼。
“向芙,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幾秒鐘的沉默後,向芙開口問她:“你打賭又輸了?這回賭了多久?”
煙花和柴曳的目光同時黯淡了下去,但在委屈之餘,又顯露出幾分自作自受的無奈。
她知道今天肯定是沒可能了,收起項鍊放回口袋裡,重新戴上了全套裝備。戴好口罩後,她輕聲嘟囔了一句:“你明明知道不是那麼回事。算了,你不願意,我也不好強求。但你很清楚,我不會輕易放棄的,你好好等着吧。”
向芙确實清楚,她一點都不懷疑柴曳堅持的能力,她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在兩人存在明确身份差距的當下,她真的能經受住考驗嗎?旁人的閑言碎語都是其次,可如果柯長官再次出手呢?她或許能看出背後搞鬼之人的目的,可她是否拿得出應對之法?柴曳這兩天晚上加班開的會議、做的分析中,已有許多她無法理解的内容,她如何保證,她會成為柴曳的助力,而不是……累贅?
私下怎麼折騰都不會産生影響,但明面上,還是上下級的關系更适合她們。她們已離開學校,感情之事不再能當做賭約和玩笑,在确保自己站得夠高之前,向芙沒有做出決定的勇氣。
艙室到了底,艙門已然打開,恢複平靜狀态的向芙整理了下衣服和發型:“好了,其他事先放一下。我們該去找嶽甯兮小姐問問話了。”
“你說得對。”柴曳笑笑,勾住了她的胳膊:“該辦正事了。”
突然聽到有“VVVIP客戶”上門送花,嶽甯兮并沒有太多想法。
之前,她或許還會為此興奮,畢竟城市裡許多有錢人,都有着她意想不到的人脈。越是和他們接觸,越能了解到她無法掌握的信息,她不介意跟他們好好聊聊。
可長久接觸下來,她發現這些都是無用功,于是逐漸淡了興趣,變成公事公辦的态度。
但是今天,走進門來的兩位客人有點奇怪。
一個把自己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五官全被擋住,看不清一點相貌特征,另一個沒這麼誇張,但也帶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而且,明明說是要獻花,她們卻兩手空空地來。要不是她認出了她們身上的“印記”,就該把她們當成怪人趕出去了。
不過……她們的印記并不是最近留下,已經褪色模糊了,至少是一年前的東西。真對她或者她的表演感興趣,當初就可以上門,她們又怎麼會在此時來送并不存在的花?
不等她開口,隻帶口罩的女性搶先一步,反客為主:“晚上好,嶽甯兮小姐,想看一場簡單的魔術表演嗎?”
嶽甯兮:?
壞了,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但是這兒就她們三個人,砸場子也沒效果啊?
沒給魔術師反應的時間,向芙直接采取了行動。正好,這場表演所需要的道具,這裡都有。
她将嶽甯兮桌上的小道具推到一邊,搬來小型魚缸放在空缺處,随後在其中灌滿了清水,一切準備就緒。
“您……”嶽甯兮遲疑片刻,問道:“是想表演什麼類型的魔術呢?”
看到節目似乎與水有關,她不自覺便警惕起來。
向芙笑笑:“一會兒您就知道了。”
她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魚鱗上潛藏的信息,而現在,她要将那景象複現給嶽甯兮看看,以檢驗她的态度。
向芙從包中取出用紙包着的魚鱗,小心翼翼放入水中。
清水浸透了紙張,緩緩濕潤魚鱗。有泛着藍色熒光的小顆粒從中透出,越聚越多,點點藍光在清水中浮浮沉沉、上下舞動,仿若有了生命。片刻後,它們組成了一排排奇怪的符号,浮上了水面,仍舊一閃一閃,試圖傳遞某種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