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芊妤。”
名字,是最短的咒語。
這三個字從白汐意唇中輕啟時,她早已全身冷汗,原本氣場十足的冷酷美人在此刻脆弱得看起來像是易碎的琉璃。
敲門的聲音打斷了白汐意的思緒,她強打起精神,即使是在家裡,她也不想想别人發現她的脆弱。
“進。”
卧室門被傭人打開,緊接着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清瘦的男人被傭人推了進來。
男人揮了揮手,傭人便低着頭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帶上卧室的門。
“參加了今晚的宴會,感覺如何?”
見白汐意沒有說話的意思,男人率先開口問道。
白汐意眼皮都沒擡一下,“還行。”
男人也不在意白汐意這算不上好的态度,他繼續道:“父親應該有向其他人好好介紹你吧。聽管家說你待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如果有什麼不懂得可以問我。”
白汐意嗯了聲,然後終究是沒忍住:“白海琛,你為什麼在我面前不貼信息素阻隔貼?”
從白海琛,也就是白汐意的親生大哥剛剛進門開始,空氣就彌漫着一股淡淡的卻又難以忽視的茉莉花香。
白海琛歎了口氣:“這麼些年了,你還不肯叫我一聲哥哥嗎?妹妹。”
白汐意垂眸:“有血緣關系就代表一定是親人麼?”
白海琛明白是自己對不住她,于是便打住這個話題,“什麼時候你想叫了再說吧。另外,我有貼信息素阻隔貼。”
白汐意這下終于肯擡頭跟她這個血緣關系上的哥哥對視,她眼裡滿是不相信:“可是現在房間裡信息素的味道……”
“那是你自己的信息素。”
白海琛連忙澄清,他甚至專門側身露出自己的後頸處:那裡确實貼着一張黑色的信息素阻隔貼。
“雖然我因為接受過你血液治療的原因,擁有跟你一樣的信息素,但現在,在這個房間裡釋放信息素的人——”
白海琛有些無奈,“是你。”
白汐意面色瞬間慘白,她又失控了,盡管她不願意,但她還是不停地在向名為“Alpha”的深淵墜去。
白海琛對自己這個妹妹真是有些束手無策了:“妹妹,成為Alpha也沒什麼不好,你為什麼一定要……”
白汐意完全不聽,她的右手因為顫抖甚至用了好幾次才打開床頭櫃,從裡面拿出一個黑色箱子後,幾乎是餓狼撲食般扯開箱子,取出了裡面的注射器和裝着淺藍色液體的玻璃瓶。
白海琛變了臉色:“你想幹什麼?至少先等醫生來……”
白海琛話音未落,白汐意已經給自己注射完成。
直接注射藥劑的藥效比藥片強多了,白汐意在注射完之後隻覺得世界都變得模糊,她用盡全力才拔出針頭,接着整個人失去重心重重地往床下摔去。
“……支撐不了……”
“這是本能……”
“她簡直胡來……”
白汐意在嘈雜聲中醒來,她的床頭圍滿了人。
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父親,自責的大哥,還有像是蔫了的鹌鹑低頭一句話都不敢說的醫生,以及在旁邊給她擦拭額頭的傭人。
“你們好吵。”
白汐意一說話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得可怕。
白楚諾,也就是白汐意的父親聽了這話更是怒意沖天:“我們吵?我們吵還不都是為了你!你看看哪個人像你這麼作踐自己身體的?!”
白汐意表情未變,眼裡又隻剩冷意:“你們把我生下來,不也是為了白海琛麼?”
空氣瞬間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白楚諾額頭青筋崩起,他就沒見過白汐意這麼叛逆的孩子,無論做什麼都要跟他對着幹。
“總之,今天先讓妹妹好好休息吧。明天再去醫院檢查……”
白海琛眼看自己父親臉色不對,像是馬上就要被自家妹妹點燃的炸藥桶,立馬打着圓場,隻是這話還沒說完又被白汐意打斷。
“我不去。明天,我要去看時芊妤的獨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