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過去,蟲子們似乎信息互通,離開了她們。
身上各種小傷口在緩緩地流血,她們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還沒緩過來,身上挂着蟲子的鄰居看到了這兩人身邊沒有蟲子,跑了進來,蟲子一瞬間就從他身上逃跑了。
他焦急,恐慌,憤怒,用那雙發黑的,腫脹的,流着膿水的手提起書意的衣領,“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這裡沒有蠱蟲?!為什麼你們沒事?!”
本來就難受的書意,被他這樣一折騰,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書意下意識将手擡起來,抓着對方的手臂,想要将他推開。
靈靈迅速爬起來,抓住那人的手,想要将他扒開,但是無奈這個成年男人的力量遠遠大過她這個剛十五歲的女孩。
“你放開她!”她使勁地抓着男人的手,指尖嵌進男人腫脹的創口,但男人被憤怒占據着内心,隻是死死地揪着書意的衣領,冷漠的看着咳到喘不上氣來的書意。
他要書意告訴他答案,他要活下去,他才不在乎書意難不難受。“快告訴我!”
“放咳咳咳,咳咳開咳咳咳咳我咳咳……”書意咳嗽不停,鮮血伴着淚水從剛才被蟄咬左眼滑落。
“你放開她!放,開,她!”靈靈手指深深地插進男人的手臂,渾身都在用力。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一條黑色蜈蚣從男人手臂的創口裡爬了進去,一條黑紅色的蛇盤上了男人的脖子。
“你放手——!”靈靈嘶吼着。
因為她的用力,傷口出血速度不斷加快,她的剛才被蟄咬的右眼,不知道被哪裡來的血盈滿,從她咬牙用力的臉頰旁滑落。
蜈蚣在他血肉裡面蠶食,蛇絞緊他的脖子,他的手臂也在靈靈的手中斷裂,漸漸張口卻吐不出來字節。
最後,他睜着怒目,死了。
靈靈迅速去查看書意的狀況,書意終于在咳了一會兒後緩了過來。
蜈蚣爬到靈靈原來所在的地方,碰到了靈靈的血,有一瞬間的退縮,卻依舊在地上的血裡面爬。
最後,順着靈靈的腿,爬上了她的臉。爬過那道從眼裡流出來的血痕,進了她的頭發。
于此同時,那條蛇已經盤上了書意的脖子,沿着她的臉爬上去,抹去了血淚的痕迹。
見證了那個男人在它們的作用下死去,書意和靈靈愣在原地,絲毫不敢動彈,甚至不敢呼吸。
而它們在書意和靈靈身上待了一會兒,她們依舊無恙,而且似乎能感受到它們的想法。
等到蛇和蜈蚣從兩人身上下來後,書意和靈靈走出了院子大門。
她們此時還沒想到,這會是她們迄今為止,最後悔的決定。
她們走出去,外面比她們想象的混亂的多。
地上是密密麻麻的蟲子,黑色紅色綠色褐色亂七八糟的顔色混在一起,看的人眼花。
村民們各種尖叫咒罵的聲音也出現在她們耳邊。
又一個村民發瘋似的跑過這裡,在無暇顧及自身的時候,卻顧及到了她們周圍沒有蟲子。
所有的蟲子路過書意和靈靈的時候都有意的避開了。
這讓她們腳下出現了此時難得一見的地磚。
“你們怎麼沒事?!”村民迅速靠近她們,發現自己身上的蟲子竟然也全部跑掉了。
注意到這件事的村民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人在她們身邊聚集,村民都進到了她們的家裡,以尋求保護。
“為什麼她們會這樣?”
“她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
“現在的事是不是她們搞的鬼?不然她們怎麼會沒事?”
“那她們到底做了什麼?”
村民們在她們身邊議論,絲毫不避諱。
時間,在人面臨恐懼的時候過得尤其的慢。
一場來自蠱蟲的屠殺,僅僅持續了幾個時辰,卻讓人感覺曆時已久。
最後,在她們家外面的人都死了,蟲子們在這裡找不到攻擊的對象了,就離開了。
等到村民們覺得安全了,有勇氣走出這個家之後,來到外面,進入眼簾的隻有屍橫遍野。
活下來的人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
等他們去到其它村子,無一存活。
随後,村民們就書意和靈靈不被攻擊的事展開了正式的讨論。
“蠱蟲為什麼不攻擊她們?”
“大家養蠱的,我們都知道,蠱隻會懼怕更厲害的蠱。”
“所以今天那些蠱蟲都是被她們操縱的嗎?”
“不是沒有可能。我們在她們家裡,蠱蟲就都離開了。”
村民們眼裡充滿了猜忌,厭惡,恐懼。
“村長,不能讓她們這樣下去!不然,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其中一個人這樣喊着。
“對,不能放過她們。”
“她們的父母都不在,肯定是知道,所以提前逃走了!”
“村長!你要救救我們啊!”
村民們都附和着,要想辦法處置這兩個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