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小姐失蹤的事,林老爺都是派人在暗中偷偷調查,不敢走漏一點風聲。
但是,依舊有人知道此事。
比如,那時候勾着胡光肩膀的男人。
在雲聽跑出來跟胡光和靈靈說的時候,他自覺地放開了胡光,并且退到了胡光身後,躲在他的視線之外,聽着幾人讨論林婉兒失蹤的事情。
他唇角勾起,心裡暗喜。
胡光不認識他,但他可認識胡光。
他進遊戲的時候沒有選擇進入林府,而是準備直接從側面切入,殺了那對主仆。
因此在看到胡光的時候,還有幾分不确定,借着酒意,假裝勾搭,并在幾人交談中,确定了那就是胡光。
後來幾人着急着離開,沒注意到他,他也沒打算跟上。
因為他自然有辦法找到胡光。
他手中拿着一個圓盤,上面标注了東西南北,并且有一個藍色的圓點一邊閃爍着,一邊在圓盤上移動。
隐藏自己的身形後,他直接潛入皇帝的寝宮,告訴了對方林婉兒失蹤的事。
皇帝派人去林府旁敲側擊,至于怎麼個旁敲側擊,這與他無關。
他知道那四大家的聯姻對皇帝的威脅,知道皇帝也明白其中利弊,直接提出和皇帝進行交易。
皇帝是否是假意合作,實則想在事成之後将他也除掉,他不在乎。畢竟隻要殺了那對主仆,他随時可以離開遊戲,皇帝對他不能造成太大威脅。
最後,想好如何應對幾人後,他帶上與自己同行的幾個玩家和皇帝的一衆暗衛,往胡光所在的方向尋去。
另一側,在雲聽打開幾次門都看見屍體,大家意識到不對,因此散開四處查看後,書意和靈靈沒有說話,也沒有像雲聽和戈安一樣繼續查看其他房子,而是默契地,目标明确地往一個方向走去。
這一路走來,路上出現了三三兩兩的白骨,甚至繼續往前,白骨數量越來越多。
白骨頭顱指向與她們所行方向一緻,像是那時有人也同她們一樣往這邊走,隻是不幸死在了半路。
她們在一處房子面前停下。
此處門口的白骨聚集得最多。
牆壁的黃泥之下,是堆砌的紅磚,圍牆與屋頂皆覆着黑瓦。
這看上去和周圍的房子沒什麼區别。
推開濕重被腐蝕的木門,院子裡是瘋長的雜草,在其中還有一棵顯得不那麼出衆的樹。
她們繼續往裡走,碰到了已經幹枯的井邊的一個鐵盆。
書意多看了一眼這個鐵盆,沒說什麼,跟在靈靈後面走着。
在她們離開之後,這裡似乎并沒有任何變化。
打開卧房的門,床上的被子摸起來似乎很潮濕,輕輕一展,被子便破了口子。
拿起小時候爹娘買的撥浪鼓,輕輕搖動,鼓和柄斷裂,落到地上。
“怎麼回事?”靈靈看着地上小小的鼓,“怎麼好像過了很久的樣子?我們明明隻離開沒多久。”
在靈靈的認知裡,她們離開自己家沒多久就進到了這個遊戲,在林府過了幾天又在來這裡的路上過了十幾天。
“不清楚。”
“吱——呀——”
推開裡屋的門。
這個門看起來也在這陰濕的空氣中老化了許多,因為她們推門的動作仍舊很小心。
門打開,隻見屋子中間放着一張桌子和四個長凳,桌上盤裡倒扣着幾個茶杯,邊上還放着一個茶壺。
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的了。
靈靈走過去,伸手準備拿一個倒扣的杯子。
手剛握住,杯子便在她手裡碎了,一道黑影在碎片落下前,以極快的速度順着她的手爬進了她的衣服裡,從她的後頸,進到她的頭發裡。
杯子碎片隻是輕輕地碰到了旁邊的茶壺,便讓茶壺出現了裂縫。随後,隻見一道長影直直飛向身後的書意,随後盤繞在書意的脖子上。
兩人先是被吓到了,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物體後,松了口氣。
“蚩媚。”書意這樣叫着,将手擡起來,那條黑紅斑鱗交替的蛇鑽進她的領口,來到她的手上。
在書意和靈靈在山後面消失後,蜈蚣和蛇毫無防備的掉到了地上。
忽然,雲層聚集,山林躁動。
它們無措,隻好回家。
飛蟲在天上振翅,其他蟲子穿行在草地裡,它們被各種聲音環繞。
它們不在乎,畢竟在這裡,除了它們的兩個主人,沒有其他的蠱能比它們更毒。
果然,它們繼續前進,天上的沒有對它們發起進攻,地上的也都繞過它們。
等它們來到村子裡,村子裡到處都是蠱蟲的身影。
有的村民們關緊門窗,不讓蟲子進去;有的村民沒來得及進屋,在街上胡亂狂奔。
無一例外,他們皆在叫罵。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去雙胞胎的家裡,街上的村民便有了明确的目标。
而它們,則是加快速度回家。
它們知道這個家對主人的重要性,為了守護這裡,它們盤繞在大門的兩個門扣上,做好準備,隻要有人靠近,它們随時進攻。
到這裡的村民駐足門前,着急卻不敢上前。
許久,面前的村民已經被啃食殆盡,其他的蠱蟲也都離開了,它們從門口上下來,四處查看,除了具具白骨,其他什麼都沒有。
始終沒有主人的身影,它們便在這個家裡等着主人回家。
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終于在今天等到了主人。
書意早說過蟲子的襲擊是大家毫無節制煉蠱的反噬,但村民始終認為是這對雙胞胎導緻的。
她們離開了,反噬立馬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