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雖然說了讓三人禁足。可高專這麼大,除了去圖書館看書還能去道場切磋,更有食堂定時準備三餐,宿舍裡更是準備了各種常用家電。這樣的條件誰也說不出一句禁足是懲罰來。
至少,夏油傑這些日子過得非常順心。如果他不看自己的銀行卡餘額的話。
高專的工資主要來源于祓除咒靈之後的獎勵。之所以稱之為工資,是因為在校生會領到的任務大多是清理低級咒靈。這樣的任務大多瑣碎,數量多但報酬很低。與其一筆一筆打錢,不如索性攢起來再月底統一付給大家。
因此,雖然夏油傑進入高專之後完全不需要花錢,但在禁足的情況下,他也完全沒有進項。
大概是因為有一個常常強調金錢重要性的父親,手中資金不足這件事,讓夏油傑覺得有些焦慮。盡管他很清楚,目前銀行卡的餘額完全夠他花銷。
總之,在看書看得心浮氣躁之後,夏油傑就把那些關于家傳術式的典籍還給五條悟。自己跑出來随便找了一處房頂,把卡紙咒靈召喚出來和自己玩抽鬼牌。
卡紙咒靈的智能完全可以識别相同的牌面。因此,隻需要讓卡紙咒靈具現化出四套黑桃牌加一張鬼牌,就可以當作整副撲克牌來玩了。
抽出,扔掉。抽出,扔掉。雖然是在玩抽鬼牌,可夏油傑完全沒有看,隻是随意丢棄着手中的牌。好在卡紙咒靈并不會在乎他的亂來,還會兢兢業業地将丢棄的紙牌回收。
夏油傑找的這處房頂正好位于高專中心。進入高專的咒術師無論是來做什麼的,都會經過這裡。
有賴于夏油傑登記咒力的時候一口氣放出了不少咒靈,再加上幫忙登記的加茂承的熱心宣傳,來往的咒術師都知道新生裡有一位罕見的咒靈操使。
可即便如此,即便警報并沒有反應,這些咒術師看見咒靈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仍然是拿起武器。即使看到旁邊穿着校服的夏油傑,也不能讓他們松懈。
于是夏油傑便自我介紹是即将入學的新生,放出咒靈是為了練習自己的術式。聽到這話的咒術師們才終于放松下來,與夏油傑打招呼。更熱心一點的,甚至還想要帶着他去找道場。
夏油傑自然知道道場在哪,他和五條悟已經在裡面切磋過不少次了。他會出現在這裡,純粹是在思考一句他想不通的話。
“咒術師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别。”
怎麼會沒有區别呢?如果沒有區别的話,他這些年因身為異類而生的苦惱又算什麼呢?看見與無法看見,戰鬥與無法戰鬥,理解與無法理解,明明天差地别,又怎麼能算是沒有區别呢?
夏油傑想,他明明不認同硝子所說,又說不出反駁的話語,一定是因為他見識過的咒術師太少了。如果他見過足夠的咒術師,一定能說出他所認為的區别具體是什麼。
在發現所有咒術師見到咒靈的第一反應都是警惕防衛之後,夏油傑不免有些失望。這與普通人遇到危險便開始尖叫,确實有些大同小異了。他也說不清自己在期待什麼樣的反應,至少不該是這樣,至少悟就會直接打過來。
“穿血——”
一道血線突然沖着卡紙射了過來,打斷了夏油傑的出神,他立刻翻身将自己藏起來。攻擊打偏了,消失在空中,夏油傑在角落裡偷偷觀察攻擊的來處,就看見加茂承站在下面,正在向他招手。
“夏油同學不好意思,總覺得你放出來就是想要有人打它,我就直接動手了。”加茂承雙手合十,向着夏油傑道歉。
雖然的确是這麼想的,但不知為何,一被别人直接點明竟然覺得有些傻氣。好在加茂承沒有多說,反而問道。
“夏油同學,你知道五條同學在哪嗎?我是來找他的!”
*
“老子在被禁足呢。”道場裡,五條悟聽過加茂承的請求,直接拒絕道。
“我已經向夜蛾先生請求到出行許可了,還請您務必幫忙。”
加茂承非常執着。不僅見到五條悟之後一直在說敬語,甚至還行了五體投地之禮。讓在一邊看着的夏油傑感到不适,不管是加茂承的請求内容,還是他如此過度的禮儀。
“五條君,那個咒靈實在特殊,不僅具有隐身的能力還能夠飛行。如果不盡快找到它,讓它跑進人群之中就出大事了。”
“老子找到之後直接祓除,沒有問題吧。”五條悟掏了掏耳朵,反問了一句。
加茂承那張能說出流利請求的嘴突然磕巴了一下。
沒等他回答,五條悟又說:“記得把祓除咒靈的錢按照市價打到傑的卡上。走吧,傑,我們去打獵。”
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五條悟拉走的夏油傑忍不住發出聲音:“啊?”
事情很簡單,加茂家圈養的咒靈意外出逃。因為這個咒靈會隐身,加茂家處理不了,于是求到五條悟這裡來。
“感覺他們在把你當成搜查犬用,悟。”查看咒靈逃脫現場的時候,夏油傑還忍不住抱怨。
“那你看到咒靈留下的殘穢了嗎,傑?”五條悟推推墨鏡,嘴角挂着笑意。
夏油傑被噎了一下,從齒縫擠出一聲“沒有”。
“弱者拿解決不了的事情來求助強者,是理所應當的吧。”五條悟帶着夏油傑往天台走,“傑,待會你盡量不要放咒靈出來,會幹擾老子觀察。”
兩人到達天台,五條悟發出一聲失望的歎息:“好弱!”
夏油傑仍舊什麼都沒有看見。想到加茂承說咒靈具有飛翔的能力,他還有些擔心咒靈會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