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同期狠狠盯住的時候,夏油傑才意識到他承認了什麼。他有些虛弱地抱怨:“硝子,太狡猾了。”
家入硝子充耳不聞,緊接着追問:“是什麼味道的?”
“總之不會很好吃就是了。”夏油傑試圖逃避。
此時他們已經通過了跨海大橋,走在海邊的公路上,沿路已經開始出現一些店鋪。夏油傑眺望遠方,轉移話題道:“硝子,你餓了嗎?”
然後,他的視線就被五條悟填滿了。
五條悟完全站在夏油傑身前,用那一點身高優勢壓迫他。夏油傑強撐着不肯轉移視線,就隻好與五條悟對視了。
夏油傑感覺他仿佛能夠透過那全黑的鏡片,看到五條悟冰冷的審視。不得不承認,五條悟面無表情的事情,确實有點吓人。
“傑,咒靈玉是什麼味道的?”五條悟再次問。
完全躲避不了,夏油傑索性退後一步閉上眼睛扭開頭,破罐子破摔道:“就像在生吞是沾滿嘔吐物的抹布。”
得到了算得上意料之中的答案,家入硝子接着問:“咒靈玉的味道會有區别嗎?
“你試過消除味道的方法嗎?
“你的術式一定需要‘吞’這個動作嗎?”
家入硝子冷靜又客觀的三連問,仿佛隻是醫生在詢問來看診的患者曾經的病史。這樣的态度反而讓夏油傑輕松了起來,對談論這個問題也沒有那麼抗拒了。
他一一回答:“會有一些區别,還挺明顯的,感覺難吃的程度是按照等級來的。低等級的咒靈玉就會好很多。
“之前悟喂我吃覆蓋了他咒力的食物的時候,能消除嘴巴裡留下的那個味道,會好過很多。”
“我的術式……我也不知道。”夏油傑忍不住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從我掌握這個術式開始,我就是這樣做的,我想象不到除了吃下去還有什麼辦法。”
家入硝子覺得,沒有嘗試過就有試驗的價值。
不過,在找到能夠一勞永逸地不吞吃咒靈玉的方法之前,還有另一個方法值得一試。
“是隻有這家夥的咒力能夠起效,還是所有人的咒靈都行?”家入硝子顧不上吐槽這兩個家夥怎麼已經進展到互相喂食的,她問道,“夏油,你身上還有咒靈玉嗎?”
“沒有了。”夏油傑用平靜的表情說出了一句很可怕的話:“不過那個味道現在還在我的嘴裡揮之不去。”
面對夏油傑的坦誠,家入硝子與五條悟很想揍人。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
從天黑到天亮,至少五個多小時,一直在被惡心的感覺折磨。在這期間,這家夥竟然還拆了一次樓,打了一次架,還在關心一群小孩沒有飯吃,還能想些很文藝的比喻。
他能不能關心一下自己待會吃不吃得下飯!
五條悟摸遍全身,沒摸出一塊糖,直接上手去摸夏油傑。“傑,你身上還有糖嗎?”
“最後一根了。”夏油傑躲開五條悟的手,掏出一根棒棒糖。
五條悟知道家入硝子想要試驗一下她的咒力能不能也起效果,但是在結果不明的時候,五條悟覺得還是由他來喂。
試驗的事情不着急,先把夏油傑的問題解決才最要緊。五條悟做出決定,立刻去拿這根糖。
夏油傑又躲開了,他将糖往家入硝子面前遞,說道:“悟,我也很好奇硝子的咒力能不能起作用。”
五條悟去搶,“哈?你在說什麼呢?萬一硝子的咒力不起作用,你要忍受惡心到什麼時候?”
夏油傑再躲,“這種事情早晚我都要習慣的吧。總不能每次都等到你在才吃咒靈玉,效率太低了。”
“我們一直在一起,隻要身上帶着吃的,不是随時都可以吃嗎?”
兩人你争我奪,就這樣在公路邊進行了一場小型切磋。家入硝子在一邊看着兩個丢臉的同期,發現有路人在靠近。
直到那個穿着米白色風衣的路人走到眼前,家入硝子才發現這人昨晚就見過。這個人似乎有些寡言,雙方也沒有交換過姓名,但他應該是坂口先生的朋友,似乎和甚爾先生也認識。
來人在三人面前站定,看着因為要讓路而停下來的兩人以及他們手中的糖,問道:“你們沒錢買早飯了嗎?我可以請你們。”
家入硝子捂住臉,希望這個人是真的寡言。她可不希望不久之後橫濱流傳起某高專生因沒錢吃飯而在馬路上搶奪一根棒棒糖大打出手的故事。
她捂住自己翹起的嘴角發愁。
她無所謂的,家入硝子隻是擔心夏油傑。這家夥以後每周都要來一次橫濱呢,他這麼脆弱的人一定會碎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