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深夜,五條悟癱倒在宿舍床上。
他已經在床上待了有一段時間了。自他從京都的五條本家回來,哪裡都沒有找到夏油傑開始,他就一直維持着這個躺在床上放空的狀态。
完全想象不到五條家叫他回去的原因,五條悟憋了一肚子的吐槽想要與人分享。偏偏夏油傑竟然這麼晚還沒有回來,給他打電話還關機,五條悟隻能無聊地躺着。
明明周六那天從溫泉旅館出發的時候,兩人還約定了要盡快趕回高專,拯救硝子于水火。結果他被五條家強留了一夜不說,夏油傑竟然比他回來得還晚。
就算他說要去尋找新的咒靈也完全不可原諒。
等到了夏天,咒靈會多到足夠他吃到吐。就算代入了收集寶可夢,五條悟也不太能理解夏油傑對于新咒靈的執着。那家夥,又在背着所有人偷偷忍受痛苦了。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是深夜,五條悟一定強闖女生宿舍,拉着硝子一起吐槽這個失約的家夥。
越想越氣,五條悟沖着天花闆大喊:“夏油傑是大騙子!”
“要吃草莓蛋糕嗎,悟。”
夏油傑突然出現在窗口,手裡提着一個小小的盒子。作為背景音的,是響徹整個校園的警報聲。
“傑,你回來得好晚!”五條悟翻身而起,立刻注意到剛剛那個飛速靠近的咒力,出自夏油傑想要炫耀的新咒靈。那隻咒靈飄浮在空中,背上還放着更多的盒子,五條悟已經聞到了甜品的香氣。
夏油傑雙手合十的時候也不忘記用小手指鈎住單獨拿着的盒子,他告饒道 :“原諒我吧。我也沒有想到金田一先生竟然跑到沒有信号的地方去研究課題了。我的手機還因為忘記充電直接關機了。”
五條悟沒有作聲,接過夏油傑小指上的盒子打開來看。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醜的草莓蛋糕,以至于一時間不敢确認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夏油傑不動聲色地将五條悟手裡的蛋糕收了回去,又指揮着咒靈将它背上的那些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五條悟的桌子上。
“我帶了一點他們當地的小吃,都是甜口的,感覺你會喜歡。”夏油傑說。
五條悟又去搶那塊長得奇怪的草莓蛋糕,他忍不住露出了一點笑意:“傑,這個蛋糕不會是你做的吧?”
夏油傑的手又往回縮了一點,他偏過頭不看五條悟,“之前便利店裡的前輩現在在甜品屋打工。昨天晚上閑着無聊,他就展示了一下做蛋糕的技術,我隻是跟着在一邊打下手的。
“做得不太好,你還是别吃了。”
“不行!我看到了,就是我的!”五條悟一邊上手去搶,一邊還要拆穿夏油傑的借口,“甜品店的員工如果隻有這種水平,就算有黑手黨的保護,這店也早就該倒閉了。”
“就算長得不好看,味道也沒有問題!”夏油傑被五條悟說得惱怒,一把将盒子塞進他手裡,他威脅道:“敢說不好吃你就死定了!”
如願以償的五條悟笑得像隻偷腥的貓,他拍拍窗台,招呼夏油傑進到屋子裡來。
就在夏油傑翻窗戶的時候,有人敲響了五條悟的房門。五條悟回來之後沒有關門,來人也沒有什麼客氣的想法,徑直推開門。
房門敞開,夜蛾正道又敲了兩下房門,将他兩位學生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才開口說話:“你們兩個,沒有聽到警報聲嗎?”
五條悟與夏油傑完全沒有感覺到危機将近。
他們一個人說:“老師!你要習慣傑會叫出沒有登記過的咒靈觸發警報。”
另一個人說:“老師,我帶了許多特産甜品回來,你要嘗嘗嗎?”
夜蛾正道默不作聲走進室内,在兩人的頭上一人來了一拳,然後才心平氣和地對夏油傑說:“傑,之後不可以在結界裡使用沒有登記過的咒靈。現在立刻去給你的新咒靈登記,明天将檢讨交給我。”
雙手抱頭的夏油傑發出疑問:“現在嗎?登記的地方有人在嗎?”
“托你弄響警報的福,那裡應該有不少人在。”夜蛾正道從桌子上随便拿了一盒甜點,給兩人解釋之後便離開了。
當然,夜蛾正道完全沒有看到他的身後,五條悟在擠眉弄眼地做鬼臉。因為手裡還捧着夏油傑做的草莓蛋糕,五條悟完全沒有用手去擋夜蛾的拳頭,挨了一下實的,現在正呲牙咧嘴地喊疼。
夏油傑稍微檢查了一下,确定這個家夥什麼事情都沒有,隻是在撒嬌。他敷衍地對着五條悟的頭發吹了兩下,哄他:“呼呼就不疼了哦。你先吃蛋糕吧,我去登記咒靈。”
五條悟拿了一把勺子,便立刻跟上夏油傑,“老子也要一起去!”
夏油傑拿他沒有辦法,回身從桌子上又拿了一盒甜點便與五條悟一起走出房間。
在男女宿舍的交界處,他們遇到了叼着根煙的家入硝子。家入硝子靠立在門邊,主動擡起一隻手和兩人打招呼。
“喲,聽說之前有個陌生人進了高專引起警報,大家都以為是你弄出來的所以沒有及時反應。
“好在來人沒有惡意,才沒有給高專造成損失。但是校長還是很不滿意,列了一堆警報響起之後需要做出的應對,讓所有來往高專的咒術師學習。”
家入硝子接過夏油傑遞過來的點心,感歎了一句:“你們運氣不好。大家剛剛學完,又離上一次警報響起的時間太近,高專裡的人有點草木皆兵。”
明明隻比另外兩個人早回校一天,家入硝子對學校的了解令人咂舌。除了作為高專中僅有的醫生,她的确有咒術師中最好的人緣這個因素以外,她親愛的男同學們對這種事情不太上心也是原因之一。
比如現在,在家入硝子給兩人解釋情況的時候,五條悟站在夏油傑身後,眼裡隻有他手上的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