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維克多當下既不關心男人為何會從巨型怪物的體内蹦出來,也不關心男人裝聾作啞的原因。他現在隻想好好洗個澡,把身上亂七八糟的液體統統洗掉。
男人的頭盔向下傾斜,就好像也在低頭看維克多。他又回到了先前不發一語的狀态,也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就這麼一直看着維克多,久到維克多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
“别裝了,我知道你會說話!”維克多不耐煩地說。
就像是在回應他的話,男人右手的利刃“嗖”地收起,幾滴怪物的血肉從鞘套中滴下。随後,男人突然朝他伸出了手。
那副手甲離他愈來愈近,看得維克多向後退了一步。他不得不出聲提醒男人:“兄弟,你想幹嘛?”
手套停在了半空中,然後握成拳頭。維克多還在擔心男人會不會再次發瘋時,後者卻收回了手,轉身離開。
又來?
維克多實在受不了男人我行我素的行事作風。他這次直接飛到了男人前邊,擋住對方的路。
“你能不能跟我說句話,讓我知道你想幹什麼?”
男人隻停下一秒的步伐,便推開擋在面前的維克多。
維克多這回是真生氣了。明明男人聽得懂人話,也會說話,但就是不肯和他溝通,擺明了對他有意見,可維克多這輩子都沒見過這家夥,更别提得罪過他;要麼男人就隻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自大狂,維克多平生最讨厭的就是這種自以為是的混蛋。
“嘿,你給我站住!”
他對着男人的背影大喊,但對方根本沒停下來,依舊朝着前方行走。
“我救了你,你不說聲謝謝嗎?”
男人高大的背影漸行漸遠。為了不被甩下,維克多打算用飛行追趕男人。
他很快便追上了男人,控制好飛行速度與男人并排前進。
“混蛋!你到底聽不聽得懂我的話?”
維克多用兩手作喇叭,一邊倒着飛行一邊朝男人叫喊。
“悶葫蘆,悶油瓶,傻大個,笨蛋,鐵皮人——”
他給男人起了好幾個難聽的綽号想要激怒對方,但男人一聲不吭向前走,仿佛飄在身邊的維克多隻是個會說話的風筝。
維克多實在受不了被人無視的滋味,再次飛到對方前邊用肉身擋出他的去路。
“你不說話我就不讓路!”
這次他落到了地上,并且不打算再讓對方輕易推開自己。可男人卻沒向剛才那樣推開他,而是站在原地低頭看他。
隔着那副染上血色的護目鏡,維克多突然感到背後多出幾分涼意。他不甘示弱地瞪着男人的頭盔,心想今天一定要逼對方開口。
“洗澡。”
沉悶的聲音突然從那副頭盔中傳出。維克多先是一愣,然後愉快地揚起嘴角,也沒管對方到底說了什麼。
“總算肯說話了——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看着他,幾秒過後重新擡頭,并且這次選擇繞過維克多前進。
維克多的不滿已經随着男人的開口而消散了不少,心裡還多出了幾分得意。他跟在男人身後,再度問出自己關心的問題:“你從哪來的啊?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男人還是沒有回答,不過維克多不再感到郁悶,至少對方是個能聽懂人話的活人,還是個戰力強悍的大猛男,他也不想再強求多少了。
等等,猛男……
“我叫你‘猛男’(Tough Guy)怎麼樣?”維克多問他,“既然你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那我隻好給你取外号了。”
男人突然停下腳步,而後又繼續往前走。
這算是同意嗎?管他同不同意,維克多今天都叫定了。
-----
維克多與猛男的未知旅程并沒有那麼一帆風順。路上還是會蹦出許多奇形怪狀的怪物,一股腦地撲向他們,而它們最終都會化作兩人行進道路上的肉泥。
維克多眼看着一隻怪物不要命地沖向猛男,下一刻毫不意外吃了個滿噴,炸成他已經看膩了的血肉“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