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M,你們得趕緊回總部——布徹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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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給你沏杯茶嗎?”
布徹拿起桌上的茶杯,沖維克多晃了下杯子。後者走向布徹雜亂的辦公桌,拿起了最上面的一份資料。他大緻掃了一遍紙上的内容,随後将它扔回原位。
“你們也想要殺死我嗎?”他問。
“簡單直接,我喜歡。”
布徹放下茶杯,揚起一個頗具戲谑意味的微笑。那副表情出現在他那張長滿胡子的臉上,既喜感又違和。
“先抓黑料,再套麻袋,然後見血——那才是我們的手段。鑒于你的背景新得跟剛割完包*的**一樣幹淨,我們不如略過所有步驟,直接動刀動槍。”
在維克多看來,這些不堪入耳的修飾用語,不過是布徹用來掩飾恐懼的辦法。
“你殺不死我。”維克多好心提醒他。
“的确。你跟祖國人不是一個檔次的。”布徹淡定得像是在讨論今天的天氣,像是早就有了心理預期,“但有句話說得好:‘國王都以為自己與天同壽,直到鍘刀砍掉了他的腦袋。’比利·布徹說的。”
威廉、比利,兩個都是布徹的名字。
意識到布徹擁有遠超常人的自信心後,維克多更加好奇他的信心來源。
“你們隻是普通人,要怎麼幹掉祖國人?”
“用不着你操心。我們有自己的方法。”
“你指的是能殺死士兵男孩的武器?”
“哦,所以你真的會讀心?”布徹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不錯啊,梅茲墨後繼有人。他可沒你這麼能打。”
梅茲墨——那個曾被維克多寫進論文裡的讀心者——原來是被布徹殺害了。
“不隻是祖國人——”
布徹走到維克多面前,外露出的陰戾與邪氣讓他接下來的話語變得更有說服力。
“——還有所有的超人類。他們是這個世界的害蟲。他們都該死。”
“那安妮呢?”維克多冷靜問道,“她也是你們之中的一員。你連她也要除掉嗎?”
“既然你會讀心,那為什麼不自己尋找答案?”
布徹喜歡用問題來回答問題。維克多不會就這麼慣着他。
維克多向後靠在桌沿邊上,狀似無意瞧了眼門外,“對你的答案,休伊·坎貝爾可是很感興趣。”
布徹臉上的邪笑有一瞬間僵住了。
他賭對了。布徹在乎剛才那個瘦瘦高高的男人。
“……你不說,我不說,那這個問題就不存在。”
“就像剛才發生過的事一樣。”
維克多自然接上他的話,舉起自己紅彤彤的左手,于半空中攤開手掌。
“把東西交出來。”
布徹保持與維克多對視的姿勢,從風衣口袋中慢吞吞掏出一部手機,放到對方手裡。那部手機在維克多合起的手掌中變成閃爍火花的零件,然後從張開的掌心中滑落出去。
維克多的視線下移至空無一物的手掌,又擡起看回布徹臉上。後者啧了一聲,在另一側口袋摸了半天,最後摸出一支錄音筆。
“你跟祖國人也就半斤八兩。”
“我跟他可不一樣。”維克多說,“我更好,也更強。”
“别這麼早下定論。你還有成長的空間呢。”
維克多盯着他,手上重複剛才的動作,将小巧的錄音筆捏成碎片——與前不久捏爆莫裡斯的心髒一樣輕松。
小畜生成長為大畜生不過是時間問題。
他什麼都知道。布徹再怎麼隐藏自己的内心想法,也是無濟于事,不如大大方方思考。
“等你從俄羅斯回來,我會再來找你。”
“你要給我接機嗎?真感人,我快要愛上你了。”
維克多的嘴角肉眼可見地抽搐了一下,“好好說話,别惡心我。”
哦,他記住了。下次他得往這個方向加把勁。畢竟他身上最不值錢的就是臉皮。
“偶像包袱,我懂的。你應該學星光找個男朋友,定期洩火。”
他沖維克多擠了擠眼,成功收獲了一個更加嫌棄的神情。
“……别讓我後悔留你一命。”
就這樣,布徹的生命危機被莫名其妙化解了。他隻能“感謝”祖國人對别人母親做的那些“好事”,讓他們擁有了一個共同仇恨的對象。而且,休伊對這個“小祖國人”的分析完全錯誤——
布徹看着維克多用拍掌将手中殘留的碎屑拍掉,目光在對方沾血的英俊臉龐上停留許久。
——毀滅不是祖國人的跟班,倒過來反而有成立的可能性。雖然今天以前,他從未想過這個剛上大學的年輕人會是雙方關系的主導者。
如果你正在讀我的心,那我送你一句話:下地獄去吧!
布徹正為自己的嘲諷而得意微笑,卻見面前的維克多同樣展露出一個與氣質完全不符的笑容。
……就像在照鏡子一樣。
布徹心髒一抽,難得被吓了一跳。與此同時,他聽見對方這麼回答自己。
“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