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衫意識模糊，大腦皮層陣陣發麻，等浮上水面，斑駁光點流過皮膚，也隻留下絲絲暖意，遠不及唇上傳來的火辣辣的感覺。

臉色白裡透紅，水珠順着眼睫滾落，從眼角滑過臉頰，下巴滴落胸膛，嘴唇微張喘着氣，背脊靠在船沿，手搭在上面，手指劃過本就不平靜的水面。

斐衫才喘過氣來，驚險的心悸漸漸平緩，庫洛洛附上他的手，十指陷入其中緊扣，貼上他的唇，不同于水下的強勢，更多的是纏綿黏膩。

斐衫抽了抽手指，沒有推開庫洛洛，相反，他閉上眼，神态放松，享受刺激之後的溫情。

短短時間裡，庫洛洛的吻技猛漲，斐衫反觀自己，頂多是對方撩撥下偶爾回應。

斐衫心虛地目移，結果看到庫洛洛鎖骨處各有兩道裂口，很貼近脖頸處，神情微凝。

受傷了？

左手掙脫束縛，撫摸上那道裂痕，然而即便他使用上念力，也無法修複，甚至因為他的觸摸，裂痕呈現出瑟縮狀态。

魚、魚鰓？

斐衫忽然想起，對方似乎、貌似有個能在水底下呼吸的念能力……

目光下移，八塊腹肌，白皙肌膚，光裸胸膛……

斐衫：“……”

庫洛洛對斐衫忽然收回的視線不解，旁敲側擊顯然得不到答案，直接直球道：“為什麼不看了？身材不滿意嗎？”

斐衫臉色微紅，“這不是滿不滿意的問題。”

庫洛洛更加困惑，“我們不是正在交往？還是說……你在害羞嗎？”

庫洛洛說到害羞，輕笑道：“明明天空競技場已經看光了，也會害羞嗎？”

林間幽靜，小船随波緩緩前行，岸邊漲水又陷落，石頭布滿青苔，花朵開滿岸邊，水滴滑落花心滴落溪流，陣陣漣漪接二連三。

斐衫轉回頭，深深地看向庫洛洛，忽而扯開笑容，輕聲道：“庫洛洛，真的别招惹我，我不是一直都很随和的。”

庫洛洛左手緩慢脫離十指交握的狀态，憑空出現一枚戒指，戒指外觀樸素，像是一款再普通不過的扳指樣式，隻是以斐衫的視角看去，能看到戒指内側密布的類似蛛網的圖案，庫洛洛單手給斐衫帶上戒指。

他低頭親吻戒指表面，純黑的眼眸卻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斐衫，像是猛獸看到心怡的伴侶，忘卻饑餓，抛棄矜持，熱烈而炙熱的像是要将其攬入領地，與他一起在荒蕪的沙漠裡前行。

“如果拒絕的話，就将戒指扔掉。此後，我不會有任何的糾纏。”

斐衫撩起眼皮，複雜地與庫洛洛對視，他懷疑庫洛洛已經完全拿捏他的性格。

但想想也正常，他在觀察庫洛洛，庫洛洛也在觀察他，庫洛洛若是想，沒有誰能在他精心布置的羅網下安然逃走。

如果拒絕他，自身必然也會受到傷害。斐衫轉動扳指，勾起嘴唇，悠閑道：“狡猾的蜘蛛頭子。”

庫洛洛拒不承認這樣的污蔑，委屈道：“斐衫心甘情願的，不是嗎？”

斐衫笑而不語。

感情上的事情，如果不是斐衫心甘情願，一再縱容，庫洛洛連門檻都摸不到。

同時，若是讓庫洛洛摸到門檻，之後的重重大門也不過形同虛設。

斐衫時常想，如果阿缪莎還活着，他可能會與阿缪莎日久生情，永遠留在流星街，如果在心動之前遇到柯善慕，他可能會止步于高山，融入那樣的家庭。

但偏偏，沒有如果。

不偏不倚，唯有庫洛洛。

他們在同一條船上，漂泊在不知終點的河裡，搖搖晃晃地前行着，或許河流的盡頭是另一個懸崖，或許是一片汪洋的大海，或許是衆多分支的靠岸，但無論前路如何，現在的他們身處密林，周邊鮮花綠草，耳邊鳥啼鹿鳴。

庫洛洛鎖骨處四道裂紋閉合消失，他沒有立刻穿上衣服，反而對斐衫的衣服上下其手。

斐衫清楚庫洛洛想做什麼，但荒郊野外，青天白日，又才剛确立關系的……

庫洛洛卻不這麼認為：“既然遲早要做，為什麼不是現在呢？氣氛剛剛好，不是嗎？”

斐衫不覺得這有道理。

但他阻止的力道還是松懈下來。

頭腦混沌下，斐衫隻能跟着庫洛洛的節奏來，但做得狠了，他也會狠狠地咬在庫洛洛的鎖骨處制止他的惡趣味。

比起斐衫的冷淡，庫洛洛很熱衷于在他臉上看到不同的情态，甚至會為了在他臉上看到羞囧，還會僞裝成其他人的聲線，在他耳邊呢喃。

斐衫：“……”

救大命，也沒人跟他說打開庫洛洛内核是這個樣子啊！

尴尬得腳趾都蜷縮起來了。

斐衫不理解庫洛洛怎麼這麼熱衷這事，在他看來情到濃處适度就足夠了，庫洛洛卻仗着他會治愈，毫無節制，甚至還想體驗水下！

斐衫于混沌中搖頭，十動然拒，疲倦道：“夠了，這次就算了。”

庫洛洛遺憾道：“那下次吧。”

斐衫：“……”

下、下次再說吧就……

斐衫不知道他是怎麼回去的，他把身上痕迹消了後，倒頭就睡，連衣服都是庫洛洛代勞給他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