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殺隊本部,産屋敷主宅。
蝴蝶忍拉開一道木質拉門,柱除了在北方執行緊急任務的岩柱和因妻子病重去世長期酗酒的炎柱外基本都到齊了,和室四角點着蠟燭,燭光因夜風微微搖曳,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從庭院飄來紫藤花的香氣,整間屋子的氛圍有些劍拔弩張。
5名現任柱挺得直直地盤腿坐在和室裡,像個木頭人似的目空一切,蝴蝶忍看見這幾名柱身上或多或少的挂彩,頭疼地合上拉門,無奈地微笑道:“不是說鬼殺隊不允許内鬥嗎?你們總是這樣,會給下面的隊士帶來不好的影響的。”
不死川實彌青筋直冒:“這次是音柱這個傻帽,竟然把惠一個人留在那種地方,也不知道他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音柱被這堆“弟弟”圍毆多時,他自命不凡的華麗臉蛋滿是淤青,此時脾氣再好内疚感再洶湧也頗為冒火。
“我不是都跟你們解釋過是為了出來安排人手嗎!你們這群臭小子一個比一個年輕、不懂大人的社交,隻有我能去那裡收集情報。你們哥哥這次能被順利帶回來就感恩戴德吧!老實告訴你們,惠手上的那個戒指我在看到的一瞬間就明白那股邪惡的力量有多強......即便沒有那堆人渣,或許即便把他成功帶回來,我們最後能想到的辦法也是隻能切掉那根手指,否則全隊都會陷入暴露的危機中。”
室内沉默幾秒,時透有一郎蹙起眉頭,目光顯得很是冷漠,說道:“難道不是你的實力不足才讓你無法取下戒指嗎,或許我們見到就能想辦法了。”
宇髄天元青筋直冒:“臭小子....就算你未來前途無量,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英年早逝。話說你跟着起什麼哄,我帶回來的這孩子是你們雙胞胎兄弟的哥哥嗎?!你弟弟見了他也沒恢複記憶,一臉不認識他的模樣。”
時透無一郎歪了歪頭,想起方才見到的和自己差不多同齡的小孩,有什麼情緒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逝,他也不并是對身體回溯後的上杉惠完全沒有感觸,隻是對方處于高燒昏迷階段,無法交流,僅憑那陌生又略感眼熟的外表還不能喚醒封存的記憶。
“不是陌生人的感覺.....但我想不起來他。哥哥,你說過惠哥哥是18歲左右的男人,為什麼才過半年時間,他就變成和我們一樣大的小孩子了?”
時透有一郎嘴唇抿得緊緊的,半晌,才悶悶地道:“我哪知道啊......”
就目前而言,時透兄弟算是與上杉惠的分離時間最短的兩人,因此哪怕知道身為鬼腹子擁有不少特殊能力的上杉惠身體是呈現回溯狀态,對他當下的外貌問題也是感到相當奇怪的。
富岡義勇與不死川實彌并排而坐,在圍毆完音柱後他一直保持沉默,此刻他下意識說道:“他是我的哥哥,他的左手手臂上的傷口是曾經為救我姐姐切的,雖然很淡了,但縫線的位置我都記得,他是我的哥哥。”
富岡義勇的雙瞳中仿佛有大海在旭日東升中緩緩漲潮,燭火點亮了他的瞳孔,往日呆滞得像陳列品一般的人在這瞬間活了過來,可這會卻沒人能為他感到高興。
蝴蝶忍默默地坐在富岡義勇的前方捂住臉頰——他們現任八位柱每次柱合會議都是按照年紀排名坐在和室裡參加會談,炎柱長期不參與鬼殺隊任何任務已經處在半退役狀态,岩柱不在沒人拉架......剩下的六名柱裡有四個人與上杉惠緊密相關,方才和年長的音柱混戰一通,此刻誰都不願意搭理宇髄天元,唯獨留音柱孤零零地坐在正前方,不死川實彌和富岡義勇難得如此有默契坐得離他遠遠的,跟個幼稚的孩子似的鬧脾氣。
蝴蝶忍看着宇髄天元茕茕孑立的背影于心不忍,隻好硬着頭皮坐到他身旁。
“富岡先生,都說了您不能這麼說話,上杉先生的重生能力或許有時空重疊的問題,隻是我們對于這種異次元的能力接觸太少了,現在音柱帶回來的孩子或許就是曾經撫養過你們的人,還請各位不要太責備宇髄先生了。他并不是不看重你們的哥哥,隻是因為三天前的夜晚有上弦在,才一時情急放上杉先生獨自一人在酒館的。他已經很自責了,做完緊急包紮後一路抱着上杉先生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蝶屋,昨夜在你們還沒趕到時,他一直守在手術室外面,直到現在也沒好好休息過。”
和室一瞬間安靜如斯,誰也不再說話,發熱的頭腦逐漸冷靜下來,好不容易與從前死去、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上杉惠重逢,對方卻變成孩子的身形,與記憶中的人大相徑庭,大家都有些發懵。直到産屋敷耀哉扶着兩個孩子的手踏入房門,六名柱行禮問安的聲音才讓和室的氣氛稍稍緩解。
産屋敷耀哉的詛咒已經侵蝕他一隻眼睛的視力,餘下的視野也不過堪堪能看清最近的二人面孔,他輕聲道:“本次柱合會議,我想先朝各位孩子們道歉,是我六年前的指令讓惠被無慘擄走,這次的營救任務,也是因為我考慮不周才讓惠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害,非常抱歉。”
産屋敷耀哉病弱的身軀緩緩伏下,俯首的姿态叫人驚心動魄,六名柱心髒都仿佛被人擰緊了,一時半會和室裡各種安慰主公的聲音此起彼伏,柱之間的隔閡無聲無息地修補回來。
産屋敷耀哉真誠地道歉後,徐徐說道:“惠身上的能力,有很多常人所無法理解的東西,但是無慘喜歡上他是事實。剛剛我得到消息,那座濱海小鎮在昨日黎明前,遭遇了百年未有的大災害,城市毀滅後的火焰與濃煙使得救援人員遲遲無法進入。所有沒來得及撤離的人,大概全部遇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