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在這,亦是如此”,可宇文化及卻将他的忌諱直接拆掉,“淑兒近來的情況,你我都清楚,若她想要出去看看,那就去看看”,宇文化及何嘗願意,可也沒得選,一是為了宇文淑,二則是為了那個存于傅君婥口中的秘密,若沒有第二個原因,礙于宇文閥他或許不會做出這般決定,但現在,他已做出取舍。
“江湖險惡,況且如今天下不平,小妹那般,你怎麼能放心”,宇文成都知曉宇文淑不願安于閨房之中,可他絕不會同意宇文淑離開,隻有在宇文家,在他們身邊,才最為安全。
“既然同意,我便自有安排,成都,你不要忘記,我亦是她哥哥”,宇文化及不願解釋太多,若是眼前人知曉,他的選擇亦是一筆交易,想必隻會更難控制,便不再多言。
見其這般冷靜,宇文成都便越氣,可他說不過,也打不過,就算現在想沖下船去找人,也不過是被狼狽帶回,對于自己的可能遭遇,宇文成都大緻清楚,到最後,他也隻能無奈握拳,“你最好記住你說的,别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作出并無用的威脅。
“整個宇文家,我最在意的便是你和淑兒,這是淑兒的選擇,你我總該讓她開心一點”,最終,還是宇文化及先軟過心思,他心裡也并不好受,作為宇文淑的大哥來說。
“就算她不開心,至少我能看到她”,能看到,才能保護,這是宇文成都的心思,顯得固執,但他并非聽不懂宇文化及的意思,“你和她永遠都有自己的理由”,故難受。
“淑兒有寫一封信給你”,直到聽到這件事,宇文成都才算回過神些許,瞪大着雙眼,盯向眼前人,“就在淑兒的枕頭下”。
聽到地點,宇文成都轉身便是要離開,卻被身後人給喚住,“成都”。他定下腳步,隻是依然背着身,不想看身後人。
“你若真為淑兒好,那些将謠言傳到你耳中的人,甯殺錯,不放過”
“我知道該怎麼做”,應完,他便沒有等待,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宇文化及的視線。
待其徹底消失不見,宇文化及這才重新轉身,再看時,已尋不到兩人的身影,想到自己暗中的安排,才能壓平再也無法看到宇文淑的擔憂,耳中又不由得想起那位高麗女刺客的話。
“不論結果如何,你都會得到它”,說得那般堅定,讓他沒有選擇。
是啊,他想,伸出的手不由得握緊船欄,他不虧。
淑兒,别恨大哥。
亦别做出錯誤的選擇。
心有所歎,亦有希冀。
至于水龍幫的船上,不知曉這一切的宋玉緻依然在被水龍幫給煩着。
“二小姐”
百裡居作為幫派副幫主,如今卻對年輕女子恭敬有加,若是旁人想來他如此定是因為嶺南宋家四字,卻唯獨隻有他清楚,絕非隻僅此而已。
“宇文化及瞧來并無有撤退之意” ,三方已僵持數日,縱然他有心,可水龍幫自有幫中之事,“長此在此,絕非良策”,但因宋玉緻的存在,他也無法擅動,如今是活生生被壓在此地。
對于這點,宋玉緻心知肚明,但這已是這幾日,她和這位幫主幾乎重複的對話,現下,她已不想再重複往日裡的安心之言,房間在此時悶得很,讓她有些透不來氣,便主動先走出去,男子則緊随其後。
“宇文化及不會在此情況下與宋閥相對,若幫主要走,玉緻也并不阻止,他日等遇到大哥,定會替幫主解釋”
“二小姐,百裡并無此意”,隻是幫中難拖,若非如此,就是幹耗着,他也并無意見。
“大公子已離開嶺南?”,隻是聽宋玉緻的意思,宋師道似乎已不在嶺南。
“每年這個時候,大哥定要給些許親朋好友,送些嶺南特産,不久前他已來信,要與我彙合,算着時日,想來也已差不了幾日”,宋玉緻邊說着邊走到船邊,将身子抵靠上去,視線漫無目的掃着。
若是如此,水龍幫還真不能走,宋師道與宋缺在對待眼前女子上并無二緻,若因此讓女子有何閃失,他們恐有大災,若此事他們當時并無插手還好,如今卻是入局易,出局難。
“我知你心思,也并不想與你為難,若真到最終,整個船上,你們隻需以李四小姐為重”
這話倒是讓百裡居安心些許,“是,二小姐”,話也答得快,緊接着,便主動走到宋玉緻身側,扭頭看向身側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思及當初宋玉緻來信的言語,說得隻言片語,他們也未多想,便順利被吊着走,這位二小姐,多年來行走天下,果然也并非省油的燈。
“還有婠婠姑娘和她的朋友”,思及另外的人,宋玉緻又有所補充,完全未去注意身側人。
下意識地點頭,在意識到對方聽不到後,百裡居才想開口,卻被宋玉緻的一聲“嗯?”打斷。